兒顧不得衣服尚未齊整,直接從龍床上赤腳跳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奴婢給老佛爺請安!”
同治皇帝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在床上向母親叩起頭來:“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慈禧太后根本沒有答理兒子,而是上前怒斥起範紅兒來:“狐媚!皇帝還病著,你就勾引他做這個!你是想要害死皇帝嗎?!”
“奴婢不敢!是皇上……”
範紅兒話音未落,便被慈禧太后厲聲喝斷:“妖媚!還敢胡言!拖去安靜地方杖斃!”
“皇太后饒了奴婢吧!”範紅兒驚恐萬狀的嘶聲大呼起來,兩個太監不由分說的上前架起了她,拖起來就向外走。
“皇上!——皇上救命啊!——”
聽著範紅兒的哭喊漸行漸遠,同治皇帝心裡陣陣緊縮,他下意識的想要為範紅兒求情,但一碰上母親那如同刀鋒般的目光,嚇得一激靈,求情的話便飛到了九霄雲外。
看到同治皇帝光著身子,有如篩糠般的跪在那裡,慈禧太后心中怒極,但一看到兒子渾身汗出如漿,想起了太醫的告誡,不由得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皇帝還在病著,出了這許多汗,彆著了涼。趕緊躺著吧!”滿心想要訓斥兒子的話,說出口卻變成了這樣一句。
雖然母親並沒有訓斥自己,同治皇帝仍是惶恐萬分。他抬起頭,呆呆地看著母親,母親卻沒有再看他,而是起身走了出去。
太監們跟著退出,接著臥房的門便“吱呀吱呀”關上了。
聽到外邊上鎖的聲音,同治皇帝嚇了一跳,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膽子起身去檢視了。
慈禧太后離了乾清宮,臉上怒色兀自未消。
“剛才的這個,叫什麼名兒?”慈禧太后沉聲問道。
“回皇太后的話,剛才的這個狐媚子,叫範紅兒,是漢軍正白旗人,入宮已有三年……”劉誠印趕快回答道。
“是皇帝新封的那四個答應中的一個嗎?”慈禧太后又問道。
“回皇太后的話,正是那四個當中的一個。”劉誠印答道,“就數這位召幸最多……”
“果然狐媚!”慈禧太后怒道,接著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嘆息,“去鍾粹宮。”
“嗻!——”
當慈安太后得知慈禧太后前來時,感到有些驚訝,她親自出迎,和慈禧剛一見面,她便發現了慈禧的臉色很不好看。
二人進屋敘禮後坐下,慈禧太后看著慈安太后,突然垂下淚來。
“出了什麼事?妹妹快說與我聽聽。”見到慈禧太后突然落淚,慈安太后大驚,急忙問道。
慈禧太后沒有說話,而是一個勁兒的掉淚,她一邊哭著,一邊從隨侍太監手中取過同治皇帝的起居注檔案,交到了慈安太后手中。
慈安太后奇怪的接過檔案,開啟看了起來,不多時,她的臉色也變了。
“皇帝怎麼能這樣?!唉!”
“皇帝所為,太令我失望了……”慈禧戚然道,“皇帝如此荒淫,耽於女色,長此下去,要是誤了大清的江山社稷,可叫你我姐妹如何去見大行皇帝啊……”
說到這裡,慈禧一時間淚如泉湧。
見到慈禧哭泣,慈安太后也禁不住掉下淚來。
“想我們姐妹經歷了多少艱難,才保住他的皇位,可他如今竟然如此……”慈禧太后道,“我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啊……”
姐妹二人哭了好一會兒,慈安太后才收了淚水,道:“妹妹切莫傷心,皇帝是你我姐妹一手撫養長大,才親大政不久,作出如此事情,定當是受了身邊兒的奸小指引!得把他身邊兒的人查一下,換一批老實可靠的人上來才行!”
“姐姐說的是。”慈禧垂淚點頭,“剛剛兒妹妹在氣頭上,已經把那個在皇帝病床上的狐媚子給杖斃了……”
“這樣的狐狸精,死有餘辜!”慈安太后道,“新封的這幾個答應,全都送到慎刑司去!皇帝身邊兒的那些個奴才,查出有不規矩的,全都杖斃!算是給宮裡頭這些下人一個警告!至於皇帝,現在身子還沒康復,不宜重責,讓他去寶華殿,在列祖列宗靈前悔過!”
“就依姐姐……”慈禧太后收淚道。
聽到慈安太后的話,一旁的劉誠印心中激靈一下,雖然他表面上沒有任何異常,但手心裡卻滲出了汗水。
因為他知道,兩宮皇太后剛才的決定,對那些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不多時,一隊太監來到了乾清宮,隨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