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綬珊謹慎耐勞,肩此重任,弟甚德之。惟船廠初立,江岸寥闊,時覺茫無頭緒,防備難周。綬珊曾將江岸堤工,量明丈尺,細驗工程,分為最險、次險、平穩三項。凡迎溜頂衝,堤前嫩灘塌盡,或對面有沙嘴挺出,以及土性沙松,屢築屢潰之處,列為最險。若灘窄溜近,而江形尚順,堤雖單薄,而土性尚堅者,列為次險。至江灘寬遠,堤塍高厚者,列為平穩。既別等次,籌建較有把握。然此僅識目前之形勢耳。……茲值冬月颱風來襲,暴雨相逼為害,江岸大潰者三處,小潰多處,受患輕重,各有不同。蓋潰在上游者輕,下游者重,潰在支堤者輕,正堤者重。斯時水漲甚驟,幾於漫堤。弟同綬珊此前曾閱視江堤,上游堤工皆加厚釘樁,然亦未得保全,蓋因土質過鬆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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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賊心不死
“……目前承勢雖稍落,猶恐颱風夏秋復來,船廠重地,守護須格外認真。遂會同中外員工,仔細勘測,定船廠新址於馬限山西北簏,嬰脰山西交界處,其地土質堅實,適宜建廠,更有馬限山為之屏障,可阻颱風襲擾。弟欲在此築石壩三道,以求捍禦得力,益臻鞏固。壩成則庶足以阻障狂瀾。吾兄繫念船政,為百萬生靈之身家性命所倚托,弟不憚將籌防計劃,絮聒以告,望吾兄明辨而助弟篤行之……”
看完了沈葆楨的來信,左宗棠本來擰成了兩個黑疙瘩的濃重眉毛漸漸的舒展開來。但當他拿起周開錫的信又瞅了一眼,看到那些周開錫向自己大倒苦水的字句,眉頭重又擰緊。
“此子小小年紀,便敢藉此向老夫無端發難,當真是有膽有識啊!”
左宗棠冷笑了幾聲,思緒漸定,他又想了想,便拿起筆來,開始給周沈二人寫起回信來。
差不多與此同時,船政的換址風波,也在其它地方,掀起了陣陣的波瀾。
已升任湖廣總督,仍在營前幫辦軍務的李鴻章剛剛收到了自己恩師曾國藩的來信。
“少泉宮保世仁弟閣下:”
“頃得初三日書,抄寄省三廿八日捷報,知壽光彌河大勝,全股擒斬將近,即日紅旗入奏。大鬱之後,旋即大伸,何其速也!犒賞銀兩,作梅言前接閣下信,有飭備五萬之說。渠因昨已解去銘軍二萬,茲於平餘項下續解四萬,湊成六萬,仍俟閣下犒賞,定發若干,文牘到日,如數籌解,軍事早了一日,省卻無數鉅萬。賞項雖多,法不敢吝。常鎮苗捐無可指撥,當從他處設法也。”
“僕日內本擬至所州一行,因郭中丞初七自蘇起程來寧,是以未能成行。郭中丞言船政換址一事,實乃沈幼丹內侄鏡楓公次子林義哲所促成之。僕心甚奇,蓋與人共事,而必欲盡如我意,固已勢有所難,因不如意而疲之已甚。此子少年氣盛,銳志有為,卻能做到不徑情一往,以至所向動成荊棘。觀其所為,盡心竭力,做得一分算一分,先立根基,以徐圖擴充,又大公無私,灑落光明,有其祖林文忠公之遺風。若果如郭中丞所言,此子日後可做到名臣地位,閣下素能知人,可不妨稍留意之。”
“復問臺安,諸惟心鑑,不具。”
李鴻章將信仔細閱讀完畢,對信中曾國藩說的那個叫林義哲的年輕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隱約的記起,自己某次去江西公幹時,與恩師曾國藩及沈葆楨陳湜等人相會,在江西巡撫衙署見過這個跟隨在沈葆楨夫人林普晴身邊的孩子。和他一起玩耍的還有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兒,好象是陳湜的女兒。記得當時師母對這兩個孩子非常喜愛,還給他們做起了娃娃媒……
想不到時隔多年,昔日的總角孩童已然長大成人,並且不經意間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對於中國自主建造蒸汽輪船,朝中的保守派一直沒有放棄攻擊,船政出現的一點麻煩都有可能連帶影響到自己的江南製造總局,聽說船政遭遇颱風損失頗重後,他一直為船政捏著一把汗,但沒想到這些不利之事竟然讓這個叫林義哲的年輕人輕鬆化解。
如今船政的“第一號輪船”已然預備開工,再無阻礙,江南製造總局也已經遷至高昌廟,初具規模,正準備新式輪船的建造,李鴻章心下一時滿是躊躇滿志之意。
福州城,“聚春園”酒樓。
二樓內的一處雅間之內,兩個中年人一邊欣賞著外面的景緻,一邊說著話。
從窗戶向外望去,大街小巷衚衕里弄房舍櫛比鱗次,河渠中流水潺潺,岸邊楊柳依依。沿河的街道靠近民居的一側店鋪林立,間或還夾雜著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