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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活得自由和快活一些,所以她張羅著出來採都柿。

雨大起來的那一刻他們剛好尋到一片圓潤而稠密的都柿。小木匠穿著雨衣,鵝頸女人打著傘,豁唇站在傘下。他們想等雨小了的時候再採。小木匠一點點挨近鵝頸女人,說豁唇年紀小,站在傘下會溼了褲子,如果感冒了就不好交代了,建議用他披的長雨衣給豁唇穿上,這樣雨水就無法襲擊他。其實豁唇的褲子早已溼得水淋淋的了,他還就著這股溼勁將尿尿在褲子裡,反正又沒人知道那是尿。尿水曾使他的大腿根一陣溫暖。

逆行精靈(12)

“我穿了你的雨衣,你溼了怎麼辦?”豁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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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傘下。”小木匠有些難為情地說。

鵝頸女人不由哈哈地笑起來,她扭著美麗白皙的長頸,恍若森林中的一隻梅花鹿。

“兩個大人打一個傘不夠使。”豁唇說。

豁唇頭腦中的數量詞只有“個”。在家裡他也是這麼把所有的東西論“個”,一個蠟臺、兩個窗戶、四個燈泡、六個魚、八個白菜、十個土豆、十三個棗等等,怎麼糾正他都無濟於事。老女人便想著這毛病由豁唇入學後的老師來改掉。

小木匠最終沒有如願以償站在鵝頸女人的傘下。她挺拔的腰肢愈發使他神魂顛倒。他特別嫉妒這個三瓣嘴的小傢伙,他就可以那麼理直氣壯地依偎著鵝頸女人。

雨使雲彩和因雨而生成的水霧纏繞在一起,有一種鐵灰色的鳥毫無畏懼地飛來飛去。

鵝頸女人問小木匠,“你去塔香給誰家打傢俱?”

“說是叫肖平禮,開小賣店的。”小木匠說。

“是他啊。”鵝頸女人輕聲說,“這是二婚了。”

“他原先的老婆呢?”小木匠問。

“離了。”鵝頸女人說,“兩口子窮著時和和氣氣的,掙足了錢後三天兩頭就吵。女的老捱打,回孃家住了半年,孃家哥哥不幹了,來到塔香把肖平禮狠狠揍了一頓,讓妹妹和他離了婚。財產四六開,女的是四,孩子也給了女方,這樣肖平禮輕手利腳又說了個媳婦,還是個沒沾過腥的黃花閨女呢。”鵝頸女人笑了起來,又說,“我說嘛,他們就把舊傢俱都劈了當柴燒了,將存在房山頭的板子拿出來放到日頭下曬,沒想到是要打新傢俱。你說傢俱就是盛東西的,新的舊的不是一樣用嗎?”

“舊的不是被前妻用過了嘛。”小木匠說。

“人不好了,東西怎麼就跟著不好了?”鵝頸女人鄙夷地說,“真是小氣。”

雨小了,它已經細若遊絲了。鵝頸女人放了傘,說時候不早了,採完這片都柿就往回返。小木匠悻悻地說,“又發不了車,天黑前回去就行。”

豁唇找著一枝果實累累的矮矮的都柿秧,把它掐斷拿在手中。那都柿果個個如拇指蓋那麼大,熟得發紫,豁唇不由用手去查它結了多少顆果實。最後他舉著都柿秧衝鵝頸女人高喊,“這個秧子結了二十七個都柿!”

鵝頸女人遠遠地衝他說,“可不能再把秧子掐折了,這樣秧子死了,明年就不能結果了。”

豁唇將一粒都柿舔進嘴裡,小聲嘟囔著,“這麼多都柿秧,弄折一個又怎麼了?這裡哪個秧子是你家的,還這麼護著,哼!”他又用舌頭舔下一粒都柿,只感覺那甜香氣使他的舌頭快活得直打滾。

“你要少吃點。”鵝頸女人又直起腰衝豁唇說,“這麼吃下去,非吃醉了不可!”

“醉了我就睡在山裡。”豁唇想,他仍然是吃。吃得他已經品不出甜味,舌頭髮麻了,可見到晶瑩如珠的果實仍然罷不去要吃的慾望。後來他終於感到四肢綿軟無力,看東西時恍惚飄遊,他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望著前方的景色,天色微微泛灰了,雨因為要鳴金收兵而給人一種毛茸茸的感覺,白霧東一團西一團地在林間漫遊。這時豁唇突然發現在霧間有一個斜斜的素裝的女人在飛來飛去,她披散著烏髮,肌膚光潔動人,她飛得恣意逍遙,比鳥的姿態還美。

豁唇不由返身衝鵝頸女人大叫,“快看,有一個會飛的女人在白霧裡!”

鵝頸女人沒有回答。豁唇看不到她的身影,小木匠也突然消失了。豁唇有些興奮又有些恐懼,他盯著那個飛人看,她掠過一片松樹,忽濃忽淡的霧使她一會兒鮮明一會兒又矇矓。豁唇不由大聲衝她喊,“你是誰?你怎麼會飛?”

那女人嫋娜地轉身,迅疾地朝著更深處的森林飛去了。豁唇看不到她的蹤影了,他想站起來尋她而去,而卻力不從心。都柿是一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