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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夢中驚醒,坐起身子,大口喘著粗氣。

年幼時父親總說我沒有天分,卜卦不靈,畫符十張也成不了一張。

可秦氏歷代,能在妖怪到來之前便做夢預測,百人之中,未必有一。

今夜令我驚醒的,不是妖怪,而是這越來越清晰的夢境。

早年我在夢境之中只能窺見一個兩個模糊的影子,眼下卻是連那妖怪要做什麼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慕容白日漸衰落,我卻日益精進。

此消彼長,也不知當中又有什麼淵源聯絡。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想起今日石臺上的慕容白,又不安起來。

心魔……

我不知道慕容白是否會向我隱瞞。

然,若真有心魔作祟,他來向我坦誠,我大概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心魔折磨至死……

詛咒太強,不能違抗。

秦家守護慕容家,其實也是看守。

倘若降魔者墮入魔道,為避免大禍,守護人需將其親手斬殺。

我手腳愈加的冰冷。

不由的去設想最壞的局面,假若有一天慕容白墮入魔道,我是否真能遵從祖訓,親手結束他的性命。

我,下得去那個手嗎?

為了天下蒼生……

我咬了咬牙,就算再不捨得,也須得遵從祖訓才是。

想到這裡,心中有些酸澀。

想我和慕容白,或許他有意瞞我,我也有意心安,兩個人都在欺騙對方罷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又有些不甘。

不可能,慕容白是不可能有心魔的。

這些年來我日日陪伴,悉心照顧,縱然沒有把他培養成一個樂觀向上的溫暖少年,也總歸不會是個人格分裂吧。

一個人坐著就是容易胡思亂想。

我乾脆掀了被,朝樓下走去。

慕容白有他的桌案,我自然也有我的。

我的桌案,就在那株桃花樹下。

石洞陰冷,我平時會讓王大錘變些鮮花來裝飾。

眾花之中,我最愛桃花,因此乾脆找來樹幹,又讓王大錘令花盛開,再輔以符咒,這些桃花,便可以綻放三個月而不散。

三月之期將之,樹上桃花已經散了大半,桌案之上,滿是粉色的桃花花瓣。

我拂開花瓣,在案前坐下。

取了案上黃紙,又拿筆蘸了蘸硃砂。

心想慕容白法力漸弱,須得多制些符咒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我心中默唸咒語,任筆尖在黃紙上游走。

制符甚費靈力,我感覺周身有汗冒出,卻不敢中斷拭汗,懸著手臂下筆描出最後一步,黃紙上一道白光轉瞬即逝。

我心中一喜,這張符咒,便算是完成了。

將符咒提在手裡,我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倘若父親見我如今這般,也不知會不會轉口誇上幾句。

我早不是先前那個畫符十張也成不了一張的幼女了。

得意了一陣,我將制好的火咒放在一邊,重新拿了一張黃紙,這一回,打算制一張定身咒。

冷不防耳邊卻傳來了慕容白的聲音:“明天……會有妖物來犯嗎?”

“啊!”我被他嚇了一大跳,手一抖硃砂也灑在黃紙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扭頭瞪他。

“剛來……”他見我這般,竟笑了。

“嚇死我了,”我翻了個白眼,摸了摸胸口,“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我輕功好。”

我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見他仍舊一身白衣,頭髮也未束,當真如同一個鬼魅一般。

他抬起手,擺了擺,意思是讓我給騰個座位。

我又翻了個白眼,往一旁挪了挪。

“眼珠子要掉出來了。”慕容白說。

我懶得理他,重新拿筆蘸了蘸硃砂,又換了張黃紙:“你這大晚上的,幹嘛不睡覺?”

“你不是也不睡?”

“你沒看我在幹正事。”

“你做夢了?”慕容白又問我,“明天會有妖怪來嗎?”

☆、第六章

我點頭:“有兩隻妖,一公一母的好像是一對。”

慕容白嗯了一聲。

我握筆的手頓了頓,扭頭去看他:“你別怕,還有我呢。”

慕容白看著我:“素素,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