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一道攙著老太太往裡走,一個勁的誇讚:“妹妹的面子還真是大呢。”
“姐姐謬讚了,這家老闆向來尊敬長輩,看來了老人家,故而選個雅緻一點的包間表達一下心意。我可不能冒領功勞。”說著便請老婆子上座。
待到人齊後上完了菜,眾人才各懷心思的開始客套著吃吃喝喝的虛辭。
男人們談天說地,女人們便談那家長裡短。
那美麗的少婦便與蘇君逸說起了自家小叔子的種種光榮事蹟,不是掏鳥窩,便是去摸魚,言語間總是對那小叔子明貶實褒。
蘇君逸根本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又不好冷不丁的問人家,只好旁敲側擊道:“那他上了高中總要讓你們省點心吧?”
叫呂薇的少婦便掩嘴一笑,嗔怪道:“瞧妹妹問的,他那德行,一輩子別指望有長進了,考個高中都叫他像受刑一樣了,到了高中還不做那脫韁野馬?前陣子剛跟同學打架,喊了一次家長,把你李奶奶氣得不行了。”
隨口答一聲:“哦,還真是他的風格呢。”說完蘇君逸便一個勁的回憶,初中的時候有這樣的同學嗎?
竭盡努力,搜尋枯腸,她卻怎麼也想不起有這麼一個人來。而這少婦又一直賣關子不說那小叔子的姓名,單靠一個姓氏,蘇君逸無法破解這謎題,只得虛與委蛇,只盼不要露陷才好。可她又想。萬一這呂薇是在試探她呢?
因而她不願再做那糊塗山人,歉意道:“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個學校呢,中考結束後我就沒出過家門,同學的升學情況基本上不清楚。”她也會說謊。視情況而定罷了。誰能真的一整個暑假都不出家門?真有這樣的人,怕也只是得了自閉症的人了。
呂薇一愣,向一旁邊的韓翠遞過去一個眼神,遂又嗔怪的拍了蘇君逸一下:“你這個壞丫頭,不會是騙姐姐我的吧?”
“姐姐你想哪裡去了,我弟弟學習一向不好,所以整個暑假我都用來給他輔導功課了,哪裡還有時間出門,就連錄取通知書都是我爸爸幫我取回來的。”這倒是真的,因而在提到這陳年舊事的時候。蘇君逸的眼神不免黯了黯。
呂薇聞言,忙撇開所謂的小叔子不談,扯起了其他的話題,眼神往那鑽戒上一落,豔羨道:“呦。妹妹的鑽戒可真好看呢。看來那位律師為妹妹還真是捨得呢,我可是聽說了,老廟黃金屋的這款戒指可是最新的,也是鑲嵌了同等克拉鑽石的款式裡最貴的呢。”
什麼?看一眼就知道這戒指是哪家的?她自己還不知道呢,因為這種細枝末節在她看來根本不重要啊。這話要是應了,戒指是老廟的還好,若不是那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這個呂薇看起來熱誠無比。其實是在處處給她使絆子呢吧?以此推斷的話,難道那個所謂的小叔子也是她捏造出來的?不然怎麼會一被問到那個小叔子的學校她就轉移了話題呢?
知道了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角色,蘇君逸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對一件事情無知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不懂裝懂,指鹿為馬。
因而她也不搞那虛偽的矜持,直接提高了聲調朝桌子對面的周亦銘嗔怪道:“亦銘。原來你給我買的戒指這麼名貴嗎?怎麼都不跟我說一下?”
正因划拳輸了而喝酒的周亦銘,聞言濃眉一挑,怪道:“嗯?名貴不好嗎?其實也沒花多少錢,當時趕巧碰到了老廟在搞新品展會罷了。”
哎?真的是老廟的?呂薇這個女人,當真是不容小覷呢!如果換做是她。隨便走進一家金店,對那些眼花繚亂的金銀飾品一定是掃一眼就算了。即便仔細看了,也定然不會獨獨記住某一個款式,又在自己根本預料不到的場合一眼認出來的。
這個呂薇,不,這個李家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有備而來的!
下了這個結論,蘇君逸更加警惕起來。藉著服務生上菜的機會,親自接過一盤熱乎的“圍鱸夜話”朝男人們所在的位置走去。弓腰放下盤子的時候,趁機在周亦銘耳邊遞過去一句話:“有備而來,見機行事。”
周亦銘卻大聲責怪道:“哎呀,你的手還沒好,小心燙著了。”說著低頭吹一吹蘇君逸剛剛端盤子的手,趁勢朝她眨眨眼,表示他知道了。
安心的回到座位上,蘇君逸選擇了主動出擊。她摸了摸手上的鑽戒,作小女兒的羞澀之態,朝呂薇遞過去一個害羞的眼神:“都怪姐姐不好,非要告訴我這麼大的秘密,這下可怎麼好呢,這麼好的戒指,戴得妹妹都覺得手燙的慌。不行,你得給我推薦幾款大眾款式的,好叫我買回來換下這一枚,省得人人以為我傍了土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