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並沒攜帶家眷,多有不便,我不便頻頻造訪。”臨江侯到裴家拜訪,見倒是能見著的,可是,不能私下裡說話,傾訴衷情。
這可怎麼辦呢?臨江侯和葉蓁蓁面面相覷。
臨江侯太夫人大概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差人來知會她的獨生愛子,“你若再不回京,我便告你忤逆!”
臨江侯深知自己親孃的性情,大驚。親生母親忍心狀告愛子忤逆的,少而又少,可自己親孃喜怒無常,行事常常出人意料,保不齊她老人家惱了,真會這麼做。
“太夫人本是極為溫厚的性情,自打老侯爺走後,卻跟變了個人似的。”臨江侯對著葉蓁蓁嘆息。
他娘也曾經很善良很善良,可自從他爹去世後,性情大變。
臨江侯愁眉苦臉。
太夫人這麼一鬧,臨江侯不敢不回京。可是若臨江侯回京,葉蓁蓁怎麼辦?陳凌雲怎麼辦?
兩人淚眼相望,無語凝噎。
“我,我出家吧。”葉蓁蓁掩面流淚,“我不能再陪著你,只好出家為尼,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她本就柔美,這會兒淚如雨下,更如帶雨梨花,楚楚動人。
臨江侯大痛,“阿蓁,你是想心疼死我麼?”你這樣的可人要出家,我……我心如刀絞……
葉蓁蓁悽然一笑,“侯爺,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臨江侯也覺蒼涼,兩人抱在一起,哭了又哭。
太夫人既已惱了,臨江侯哪能還在蘇州逍遙?走是一定要走的,可是,捨不得啊。
甄嬤嬤等老僕已在打點行裝,臨江侯緊著想法子安置心上人、庶長子。
“為今之計,只能把凌兒託付給裴家了。”臨江侯盤算,“裴家清貴文官,一向有風骨,不會懼怕邱家,不怕惹麻煩。”
可是,怎樣才能把凌兒託付給裴家、讓裴家為凌兒盡心盡力呢?臨江侯思來想去,尋常託付肯定不行,還是凌兒做了裴家女婿,方才名正言順。
而且,邱氏知道凌兒有了得力岳家,才會徹底收手,才會息了要追究凌兒的心。
可是,裴二爺不肯接話,徐氏又不能私下裡見面,溫柔央求,這可怎麼辦呢?總不能冒冒失失請官媒上門吧?再說年齡這麼小,官媒也不敢去說合。
“徐家六姑奶奶既見不著,和她的夫婿說,也是一樣。”葉蓁蓁急中生智。
妹婿?臨江侯猶豫片刻,也覺有理、可行。妹婿這人爽朗大方,很好說話的。
臨江侯特地邀請裴三爺到南園聽戲飲酒,裴三爺欣然前來,賓主之間,甚是歡洽。席間,酒酣耳熱之時,臨江侯含笑開了口,“妹婿,你看凌兒如何?”裴三爺笑道:“是個實心眼兒的好孩子。舅兄,這孩子是真性情,我喜歡。”
臨江侯大為得意,微笑問道:“妹婿,凌兒和令侄女站在一起,是不是一對金童玉女?”
當然是啊,那還用說麼,臨江侯面色得意。
一向平易近人好性子的裴三爺,慢慢斂起了笑容,“舅兄此言差矣,舍侄女清貴的小姑娘家,怎能和令郎相提並論。”
平白無故的把你兒子和我家寶貝阿玖扯在一起,你沒病吧?
“我拿你當正經親戚,你卻說出這種瘋話!”裴三爺大為惱怒。
阿玖和凌雲?你開什麼玩笑。別的且不說,凌雲是庶子,我家阿玖裴家嫡女,為什麼要受這份委屈呢,讓我家阿玖嫁給有兩重婆婆的庶子,休想。
阿玖才多大?她是裴家唯一的寶貝女孩兒,便是養到及笄之後也不忍心提及婚事,更何況她尚在稚齡。
你這是發的什麼瘋。
裴三爺面色鄭重,目光銳利,臨江侯吃了一驚,沒敢繼續往下說。
平時溫和客氣的人,若是偶爾發次脾氣,反倒是很有氣勢,很嚇人。
臨江侯一向對裴三爺存著輕視之心,覺得他沒才華、沒脾氣,一無是處。不過,此時此刻,臨江侯訕訕看著一臉正氣的裴三爺,生出畏懼之意。
裴三爺早早的告辭離去,回了府衙。
裴太守和裴二爺正在推敲公文,裴三爺忿忿推門進去,“氣死我了!”把南園的事說了一遍。
裴二爺站起身,冷冷道:“他是徐家姻親,我待他一向客氣。客氣來客氣去,倒讓他生出了這個心思。”
只管胡亂瞎提,也不冷眼看看,般配麼?
再者,我閨女才多大,你就惦記上了?
裴太守捋著鬍鬚,面色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