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塵軒一怔,眼神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似悲傷又欣慰,轉而化成了不捨。
“不離棄。”詩苑抬頭,朝著溫塵軒笑著,那笑容似醉人的芙蓉般清甜純美,眼神熠熠生輝,決絕地神情讓溫塵軒本悲傷的眸子轉瞬柔軟。
他鬆開詩苑的手,向前走到溫相國面前,低聲道:“父親,到底出了什麼事?”
溫相國見得是自己驕傲的大兒子,手搭椅扶,老謀深算的深眸,定定地看著一屋子的人,對著溫晁書道:“你告訴你大哥,自己幹了什麼好事!”
溫晁書捂著臉,把事情原委告知。
“爹,你先別難過,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一大家子都慌亂無主,只有溫塵軒出奇地鎮定,所有人都看向溫塵軒,朝他投著期望的目光。
溫相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溫塵軒略沉思,幽幽開口道:“二弟你隨我來,安子帶著幾個麻利的一起。”
溫晁書還跪在地上,扭扭捏捏地不明白要幹嘛。
“你大哥要你去,還不快去!”溫相國一聲厲吼,溫晁書立刻撒丫子朝著後院去追溫塵軒。
死寂一般黑沉沉地天色,颳起的大風撼動著滿園的花枝柳樹,不一刻天空劈下一道驚雷,轟隆隆的巨響令人心生懼怕,烏雲低壓壓的在溫府上空飄過,本是至高榮耀的溫府此時顯得風雨飄搖。
兩排井然有序的官差舉著火把將溫府圍了個水洩不通,團團焰火似向著天空張揚著自豪的紅星,瞬時溫府似被燃起一般的明亮。
“老爺,他們來了!”伺候溫相國的老徐管事說道。
“開門相迎!”溫相國低壓著嗓音,威嚴地靜坐在大廳等候暴風雨的來襲。
片刻,簇簇火把將大廳圍堵,眾官兵讓開一條路,榮景王微斜的嘴角似笑非笑,眼神銳利如鷹地掃過廳中眾人,很好,一個不漏。
幾步走到溫相國面前,負手而立,傲氣地說著:“相國,別來無恙啊!”
溫相國神色微緊,起身拱手,面色和藹地笑著說:“王爺怎麼有空到我這裡做客?久失遠迎,快請坐喝杯茶。”轉身對著候在角落的丫鬟道:“看茶!”
榮景王背在身後的手抬起阻止道:“不必了,我這人一向不喜歡繞彎子。”他微微挑眉,一副得意的樣子,讓人遞來一本賬簿,揚聲道:“這是你溫相國的二公子,溫晁書受賄的賬簿,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溫相國眉頭微皺,面上又一次綻開蒼老的笑容道:“什麼賬簿?老夫怎麼沒聽說,容我看看可否?”
榮景王諒他也做不出花樣來,將賬簿遞給溫相國,又端出了搜查令道:“皇上已經知此事,命我來搜你們貪汙的贓物,來人!”榮景王氣勢洶洶,好不威風之貌,大喊道:“將整個溫府給我仔仔細細地搜!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過!”
“且慢!”一直沉默不語的溫塵軒此時站了起來,不過短短几步,白煙長袍微微飄逸,氣度風華絕代無雙,一雙深眸似耀眼的藍星,幽黑又奪目。他單手負背,靜立到溫相國旁邊,瞬間氣場蓋過自傲銳俊的榮景王。
“榮景王,何必這麼急呢?讓我看看這賬簿先。”溫塵軒接過賬簿。
溫相國驟然黑沉,不再笑臉相迎,只道:“賬簿上只記了日期與官員名稱,這如何能斷定我兒貪汙受賄?”
“哼!”榮景王就知道他會怎麼說,冷哼一聲道:“如果不是貪汙,寫官員的名字作何?就算賬簿不足說明什麼,但是贓物跑是跑不了的!”他非常自信地說著,眼角掃過露荷心時,見她面色擔憂,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怔了一下。
露荷心是乾著急又不敢明說,怕被發現她與榮景王的關係,正想著怎麼暗示他才好,就聽得“啪啦”一地的碎響,本就心虛的她被驚得心肝具顫。
“倒個茶就這麼笨腳笨腳,傷著王爺怎麼辦!來人拖下去罰打!”溫相國渾厚頓重的嗓音響起,劍眉倒豎,怒斥著打碎茶壺的丫鬟。
然而榮景王目光離開那被罰的丫鬟,轉移到溫塵軒手中的賬簿時,發現整壺茶水都灑在賬簿上,頓時筆墨被水暈染的模糊不清。
原來是溫塵軒故意微微絆倒那倒茶的丫鬟,趁她手勢不穩,將茶水撥出去的瞬間,他迅捷又輕微地調動著自己的姿勢,明面上是假裝去躲潑灑而來的茶水,實則相迎,導致賬簿幾乎被淋透。
榮景王自然看得明白溫塵軒的用意,他冷聲道:“欲意銷燬證據,罪加一等!”
溫塵軒在榮景王的威嚇下,不慌不驚,只淡淡地說道:“欲意?何來?不過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