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一道出。待我表明身份,他大驚失色,趕我離去。我三番五次上門求見,他均躲了出去。”
“那他這一次,為何又見了你?”辛詞問道。
“因我對他說,我要娶他的外孫女。”宣安嘻嘻一笑道:“他聽完這話,忙啟了門,慌慌張張跑出來,盯著我瞧。許久,這老頭子竟撲哧一聲,哭將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要來樊城見你。我假意不理睬他,他便賴皮似的拉住我衣袖。”
“宣安。”辛詞頓了一聲,問道:“為何要這麼做?”
“待我娶你時,總不好你身邊沒個孃家人。”宣安打趣道,他見辛詞一臉嚴肅,忙換了語氣:“不用你張口,我也知親情之於你我的意義,虞揚之是做過些糊塗事,但他一直掛念著你,養婆寫給他的書信,他讀了又讀,到後來竟能背誦下來。
我同他吃酒時,他一提到你的名字,便兩眼放光,精神抖擻。這些年他身邊無依無靠,你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念想,可他卻不敢回到家鄉看你一眼,只怕你會恨他,怪他,怨他。但我知,你並非冷漠之人,你的手是熱的,你的心更是熱的。”
辛詞聽罷,別過臉去,只是悶聲哭著,許久後,她擦乾臉上淚水,道:“翠姐被大夫人趕出府後,我便悄悄帶話給醉春姑娘,請她將翠姐接進璧月樓裡。若說誰瞭解宣府中事,非翠姐莫屬,只是她有所顧慮,不肯開口罷了。”
宣安摸摸辛詞頭頂,柔聲道:“這我亦想到了,若要令她開口,且搞清我孃親的死因,還需一人,那人便是老管家藍成。妹妹可否記得,幾月前,左耳房被翻亂一事?那並不是尋常偷些金銀細軟的小賊,而是另有目的。那人想尋的是一張字條,一張落款為瓏的字條。”
辛詞插話道:“莫不是寫著“君看落花處,瑞雪帶梅香”的字條?”
“那是另一張,小賊要的是一張簡訊箋,上面只得一句‘永守秘密,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一開始,我以為瓏是叔叔宣正靖的字號,但對照他那些藥方上的字跡,並無相似之處。一日,我潛入老頭子的書房,本是想偷些東西惹他不快,卻無意中發現一陳舊賬本,上面那字跡,竟然同瓏相同,而記帳之人,便是老管家藍成。
我相信,他那簡訊箋是寫給府中某人的,而這正是揭開一切秘密的關鍵。
只是他被遣送出府後,便杳無影蹤,我尋他四五年,還是前些日子,才打探到他落腳之地。合藍成與翠姐之力,才能真正查清始末原委,還我孃親清白,更挖出宣府中的那隻黑手。”
“這藍成願意回到宣府作證嗎?”辛詞問道:“且那隻黑手,恐與大夫人脫不了干係。”
宣安點頭道:“他自是不願再提及往事,幸而我隨身帶了醉春寫的書信,令藍成想起,因他而死的袁大腳,觸動往昔情懷,這便與我回到樊城,現同虞揚之一起,落腳在賭坊二層雅間中。那老妖婆雖然狠毒,但我總覺,還有人再幫襯她,許是我那個不分黑白的弟弟宣然。”
辛詞嗯了一聲,算是作答,宣安又道:“待我當著宣正賢的面,揭穿事情真相,替我孃親報仇雪恨之後,我便帶你同宣夜遠走高飛,再不過問宣府之事。”
“三夫人臨死前,曾同我說過話。”辛詞遲疑片刻緩緩道,宣安眉毛一挑,望著辛詞,辛詞這便貼在宣安耳畔,輕聲道了幾句。
宣安瞪圓眼睛,許久後道:“這是為何?”
辛詞搖搖頭,二人相視一望,心中俱生疑惑。
“還有一事,你可記得,不久前我中暑跌入蓮花池中嗎?”辛詞拉著宣安的手,輕聲道:“我在左耳房曾拾得一雙鵝黃繡鞋,鞋中有一發簪,裡面還夾著那個落款是瓏,也就是藍成寫的情詩,因那詩中暗含二夫人名諱,我便以為是寫給二夫人之作。我落水時,朦朦朧朧瞧見一片蓮葉上浮著一塊碎布,那布的花色同那繡鞋相同。前日,我又見到那相同款式顏色的繡鞋了。”
“在何處?”宣安問道。
“在大夫人腳上。”辛詞一字一頓道:“宣安,我猜,藍成同意出面作證,不是因袁大腳的緣故,而是,而是他曾參與陷害過二夫人……因二夫人的死,身心備受煎熬,才會隱姓埋名。只是這些話,他無法對你啟齒。”
宣安聽罷,幽幽長嘆一聲,許久後,他勉強一笑,道:“不過,總算要水落石出了。”
只是,宣安同虞揚之並不知曉另一些事情。
那年宣正賢因在外看顧生意,並不知夕如病逝,更不知自家弟弟瞞著自己跑去蘇家。當他得知這一切後,塵埃落定,夕如已死,且蘇梁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