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鳳希和王姝兒已經騎馬等在門外,每人揹著個大油布包,一臉狡黠的笑。甘雪甜脖子上掛著個哨子,牽馬出來,三人擠眉弄眼扮個鬼臉,一溜煙地去了。
蕭寒策馬長路疾馳,到達甘家莊口的時候,已經疲憊飢渴了。他銀絲穿絹束髮,月白長袍,銀灰滾邊,煞是英俊威風,多日的奔波並未減去多少帥氣,他宛若一尊魁偉的天神閃現在朝霧裡,映入三個迎接他的少女的眼睛。甘雪甜三人躲在山上的灌木叢中,低聲“戚喳”。王姝兒望著蕭寒陶醉地道:“純兒,他好迷人哦!”她看著甘雪甜,“你不如跟他好吧。”
鐵鳳希“哼”一聲:“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她。”
甘雪甜氣得歪嘴,但想到用人之際,把怒氣強嚥了下去,說:“我才不希罕他,和他小時候一塊兒長大的,他洗澡的光屁股我都見過。”
王姝兒豔羨地幾乎要流口水:“啊!光屁股!”
鐵鳳希一撇嘴:“硬撐什麼呀,明明是男人你就希罕。”
甘雪甜氣得眼睛倒吊,又不能發作,哽了哽喉嚨,把怒氣硬嚥了下去。
蕭寒徘徊在山口,判斷它的位置,察看它的外觀,自認應是甘家莊的入口,卻不見接應之人。他從懷中掏出地圖,正欲對照一下,突聽一陣急風,只見一人盤旋空中,直撲他人馬,他不驚不忙,一帶白馬,摘矛迎上,將來人的“飛空撲鼠”敵出,那人緊接“曲勾田鼠”欺至他的身後,他輕鬆躲過,道:“原來是女俠甘雪甜。”
甘雪甜邊進攻邊“格勒”一笑道:“甘家莊的規矩,來的必須過甘大小姐十招。”
蕭寒嘴角閃出戲謔的笑意。兩人武功同出一宗,蕭寒力強,又於馬上,所以打敗甘雪甜是輕而易舉,但他並不急於取勝,故作吃力地和甘雪甜周旋著。甘雪甜見蕭寒身手不強,非常得意,“格格”笑著出了“穿草戲鼠”十招,雙臂柔軟如蛇,時而撓向蕭寒頸項,時而搔向蕭寒脊背,她的手雖然未曾真正抓到蕭寒,但總能擦身而過,這使甘雪甜得意忘形,笑得花枝亂顫,蕭寒鎮靜地看著她,滿眼是嘲弄的意味。甘雪甜忽見蕭寒腰間露出一道明顯的縫隙,連忙探臂抓去,她的手立刻穩穩地落在蕭寒堅硬的手掌中,同時腰間受了不可抗拒的一帶,一頭栽進了蕭寒懷裡。蕭寒洪亮地喊道:“男女有別,甘大小姐自重!”
甘雪甜知道他陷害自己,連忙惱怒地掙扎,但動彈不得。他的手似鐵鉗般夾著她,胸膛如鐵板般堅硬,胸脯隨著有力的呼吸而起伏,讓她不覺心搖神蕩。
蕭寒又喊道:“甘大小姐請放開在下,在下已經心有別屬!”
藏在草叢裡的鐵鳳希不由“嗤嗤”低笑,道:“姝兒,你看,純兒是個男人就想要。”
甘雪甜氣得臉都歪了,直向著蕭寒的胸膛吹氣,豈料吹來吹去,居然吹到了自己頸上掛的哨子,鐵鳳希和王姝兒聽音毫不猶豫地撒手一揚,甘雪甜但覺眼前一黑,像張黑網兜頭蓋到她臉。再看蕭寒,早躍了出去,悠悠然站在旁邊揹著手看她。她的整張臉上全是黑泥,只剩眼睛還是白的,大怒道:
“鐵鳳希,王姝兒!”
鐵鳳希:“你說吹哨就扔黑泥的!”
“老孃要殺了你們!”
那兩個見到這般光景,自知不妙,匆匆上馬,拉開甘家莊大門就跑進去,甘雪甜連滾帶爬跑到自己馬旁,上馬去追,蕭寒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後面進了洞口,高聲叫道:“甘大小姐,關門!”
氣急敗壞的甘大小姐只得折回來。待拉上門時,卻聽蕭寒馬蹄聲悠悠自得,心中氣惱不已。
蕭寒跟隨鐵鳳希、王姝兒來見甘化生。甘化生奇怪地問:“你小師妹呢?”
蕭寒:“純兒在後面。”
甘化生“哦”了聲,親切地對蕭寒說:“快到屋內來敘。”
兩人進房落坐,甘舉泡茶呈上,甘化生示意他們退出。蕭寒口渴,連連自倒自飲幾杯。甘化生問:“你師父和太子可好?”
“都好。”
“什麼事讓你奔波到此?”
“太子囑我為師叔引路西去。”
甘化生雙目一亮,低聲道:“西方要起兵了?”
“武大人已帶兵糧西撤,摩氏撲了個空。現在西方萬事俱備,就等師叔您了。”
甘化生仰面長吁,道:“終於等到這天了!”
“太子特別問起小師妹。”
甘化生搖搖頭:“現在她很不成樣子,也不知道來到甘家莊怎麼學了這副德行。”
蕭寒暗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