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千金有什麼瓜葛。如今卻能答應去教楊家女琵琶;這著實是難以置信的事。一時間;她竟是不知道心中湧起的那種感覺是酸澀;抑或是別的。
“那玉奴過了年方才六歲。”
“什麼?”王容簡直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方才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居然要教六歲女童琵琶?”
“惜才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她實在可愛得很。”杜士儀微微一笑;卻是握緊了王容的手;“看見她我就不免想起了十三娘和崔十一的琳娘;旋即又想到咱們倆將來若有女兒;是不是也這般天真爛漫;冰雪聰明不過若我當她的師傅;她豈不是可以叫你一聲師母?”
“你真是別出心裁”王容給杜士儀的話氣樂了;可他用這樣自然的口氣提到他和她將來的孩子;她不禁也生出了幾許憧憬;連帶對能夠勾起杜士儀惜才和憐意的那個玉奴也不禁起了十分興趣;“如若ri後方便;也帶了她來給我看看;究竟何等天賦;竟然能打動你”
“到時候我會帶她來的。”杜士儀笑著答應了一聲;卻又不禁在心底輕嘆
一切真的能夠改變麼?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二十一章 酒酣之際話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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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sè漸深;即便圍障厚實;炭盆暖意融融;亭子底下甚至還通著地龍;但外頭寒氣漸濃;最終甚至下起了雪來;杜士儀自然不會一直和王容在外頭賞風景。酒不醉人自醉之後;他就與王容一塊回了屋子裡。坐下喝了兩口更濃烈的劍南燒chun暖了暖身子;他抬起頭正要說話時;卻只見一個皮囊送到了眼前。面對這突如其來之舉;他用徵詢的目光看了王容一眼;就只見她抿嘴笑道:“看看這份新年禮物如何?”
只看形狀;杜士儀心中便有了大略的猜測;等到開啟皮囊;拿出了裡頭那一具琵琶;他登時大吃一驚。當年張旭送給他的那一具琵琶;背板用的是舉世無雙的邏沙檀;而獻給天子之後;據說李隆基愛不釋手。儘管這位天子更擅長的是羯鼓而非琵琶;卻因此特意勤加練習;如今梨園中最擅長音律的李家三兄弟輪番點撥;李隆基的進展何止一ri千里。而現如今王容送給自己的;赫然又是一具邏沙檀琵琶
“此等珍物可遇而不可求;你這又是何苦……”
“都說了是可遇而不可求;能夠到手;自然更多的是運氣;而非辛苦。”王容嘴角一翹;露出了嫵媚的笑容;“這是從西域龜茲得來的;據說在幾位王家御用樂師之間流傳了多年;後來因為最後一任主人在王室鬥爭中失勢;故而就輾轉到了我手中。珍物酬知己;你這些年雖說很少在人前彈奏琵琶了;可技藝想必不會荒疏;再說聖人已經有了那樣的寶物;此物你自己珍藏就是了;難道你還會四處招搖不成?”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
杜士儀只得舉手投降。然而;小心翼翼調整了琴絃;又撥絃試了試音sè;他突然一時興起;一連串歡快的音符從手底流出。而王容在最初的意外之後;面上便流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唐人皆好音律;她便頗為擅長箜篌;所看過的曲譜也可以說是浩若煙海;可卻從未聽過這般新奇別緻的曲調。儘管杜士儀一開始彈奏時還有些生澀;但漸漸就圓潤了起來;可那一遍一遍的重複之中;她終於記住了那簡簡單單的調子;當即笑著接過了白姜知情識趣遞來的箜篌。
第一次用琵琶來彈這首後世耳熟能詳的新年歌曲;杜士儀也不過是突發奇想;等到王容試圖用箜篌與他合奏;他頓時驚喜交加;少不得有意放慢了速度。等到三四遍零零落落的曲調之後;發現她竟然漸漸嫻熟能夠跟得上來;他立時恢復了原速。待到最終一個音同時落下;他不禁哈哈大笑道:“沒想到還能有重新聽到這曲子的一天幼娘;你這記譜的記xing幾乎堪比王十三郎了”
“這也是因為此曲簡單;我可不像王十三郎那般能夠記住那樣繁複的曲子”王容放下手中箜篌;卻不禁若有所思地說道;“只是這曲調甚至和那些西域的曲調也截然不同;跳躍歡快;雖不登大雅之堂;可卻讓人心情喜悅;尤其是這大過年時聽著;更是大有喜慶。”
“這是比西域更加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杜士儀微微眯起了眼睛;用悠長的語調說道;“越過蔥嶺;穿過大食;在更加遙遠的西邊;還有很多國家。那裡信奉的不是道家佛家的神;而是他們信奉的救世主。而在那裡;樂器也和我們這裡截然不同……”
在王容面前;杜士儀固然不會吐露這輩子永遠埋藏心底的真實;卻毫不避諱地從那些異域樂器;漸漸由此引申;說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