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得無以復加;所以杜士儀所說;他自然能夠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此次杜士儀成婚;宇文融甚至沒送過賀禮;足可見這關係確實有些僵了。
“唔;你這舉薦朕知道了;不要對人聲張。”
杜士儀欠了欠身;這時候;就只見李隆基突然起身道:“聽說公孫的弟子來了;朕多年不曾見過她們師徒二人同臺獻藝;倒要藉著元元的地方觀瞻觀瞻
李隆基這麼說;便代表自己過關了;可他說要去看公孫大娘和嶽五孃的劍舞;杜士儀卻有些高興不起來。要知道;嶽五娘今天是把羅盈一塊帶來的;那種和自己當初見金仙公主如出一轍的戲碼;此刻定然發生在公孫大娘和羅盈之間。然而;要攔著李隆基是需要技巧的;他跟著出了小樓;眼見那邊廂玉真公主和霍清主婢倆正站在柳樹下;他突然靈機一動。
“今日上元佳節;陛下可要上花萼相輝樓賞燈?”
開元二年;李隆基把當年在登基之前住過的興慶坊正式改為興慶宮;此後多年陸陸續續擴建;從前年又開始擴建朝堂;預備用作李隆基聽政所用。而和勤政務本樓相對的;就是這座用來宣揚天子與眾兄弟情誼的花萼相輝樓。此刻他問了這一句;果見李隆基微微頷首;他便笑著說道:“容臣勸諫一句;今日上元佳節;陛下與其在玉真觀中觀賞公孫大家和嶽娘子師徒劍舞;何妨請她們師徒在花萼相輝樓前獻藝;陛下與百姓同樂?”
此話一出;李隆基先是一愣;隨即大悅:“既是如此;朕從卿所請”
等來到玉真公主和霍清面前;他便笑道:“本打算和元元一賞公孫師徒絕藝;結果杜十九郎偏煞風景;朕回宮去了晚間花萼相輝樓之宴;你告訴公孫;讓她和徒兒獻藝花萼相輝樓前;朕和群臣百姓同樂你和八娘都記得早些來
玉真公主毫不介意兄長几乎沒對自己說上兩句話就回去了。等楊思勖等人簇擁了天子離去;她象徵性地送了幾步;就因為生怕別人察覺到端倪而留步了;這才衝著身側的杜士儀微嗔道:“你好大膽子;為了給她們師徒打掩護;硬是把阿兄給哄了走”
“我這不也是被逼無奈嗎?剛剛我和觀主去下棋的時候;她們就抱頭痛哭成一團;萬一陛下問起什麼豈不是麻煩?如此花萼相輝樓之下獻藝;陛下遠遠的只能看到劍舞英姿;看不清人;就算把人叫上去;旁邊還有別人在;兼且剛剛傷心過了;她們師徒也就不會如眼下這般難以自抑了。”
“你呀;果然是憐香惜玉”嘴裡這麼說;玉真公主卻並不生氣;吩咐霍清去傳了話後;她問明李隆基究竟問了什麼說了什麼之後;就斂去了剛剛那戲謔的表情;“固安臨行在即;這是一招險棋。”
杜士儀微微一笑;斬釘截鐵地說道:“即便艱險;卻也不得不走”
正如同杜士儀所說;師徒重逢的公孫大娘和嶽五娘;剛剛確實沒辦法給李隆基表演什麼劍舞。人前一貫剛強的公孫大娘;此時此刻兩眼紅腫;淚痕宛然;而一貫嬉笑怒罵全由己心的嶽五娘;更是眼睛腫得和桃子似的。至於站在一邊的羅盈;則是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垂頭訕訕地站在一邊。
“五娘;既然答應了他的求婚;又已經在荒野之中拜過天地;那如今也不用為了我而補辦;你二人已經給我磕過頭;就算是禮成了。”話雖如此;公孫大娘卻倏然看向了羅盈;那目光猛然間變得如同劍光一般犀利駭人;“羅盈;既然你已經知道五娘過去曾經受過什麼樣的苦;又害得她險些殞命;若是你日後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即使你逃到再遠的地方;我也必定執劍追到那裡;你可明白?”
羅盈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見公孫大娘臉上雖是寒光畢露;可眼神中卻流露出深切的哀傷;他立時咬了咬牙雙膝跪下;再次磕了個頭:“只要公孫大家肯把五娘嫁給我;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絕不會再讓她受一丁點的傷害”
“你還敢說;誰在路上一直闖禍的?”嶽五娘橫了羅盈一眼;這才笑吟吟地說;“師傅;別再擔心我了。小和尚縱有千萬般不好;可他心裡只有我一個
“五娘”公孫大娘上前緊緊抱住了自己最心愛的徒兒;拍了拍她的脊背;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能找到意中人;師傅便再也沒什麼牽掛了”
“公孫大家;嶽娘子”
匆匆而來的霍清看到這邊情景;便在心裡感慨幸好杜士儀聰明地搪塞了天子;否則還真不好解釋。見那師徒兩人總算是彼此分開;都看向了自己;她就把剛剛事情原委解說了一遍。聽到杜士儀竟是把李隆基給敷衍走了;嶽五娘登時眉開眼笑。
“到底是杜十九郎;真是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