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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部分

連李魯蘇都已經被人趕下了奚王的寶座;你莫非就真的不打算……”

“廢話少說”

固安公主猛然把臉一板;見杜士儀果然不敢再提;她方才對張耀使了個眼色。知道閒雜人等自有張耀去管束;她就含笑拉著杜士儀往裡走;待到內中寢堂門前時;她方才迴轉頭看著杜士儀道:“王泠然是對我表過仰慕之心;可仰慕也好;愛慕也罷;不能天長日久;更何況;我已經是不能再生育的人?不論是哪家;長輩的要求都是綿延後嗣;娶了我一個曾經嫁過兩次的和蕃奚族的公主;現在興許尚能和睦一時;可今後呢?所以;阿弟你從今往後;都不用再提此事了。”

見杜士儀欲言又止;固安公主又哧笑了一聲:“至於如從前天后乃至於韋庶人那般養面首;我也沒那個興致。我看得上的;是能夠躍馬戰場縱橫不敗的勇士;是文采風流傲世孑然的才俊;是能夠治國安邦萬民稱頌的賢良……總之;那種只憑一張臉蛋招搖撞騙的男寵可入不了我的法眼。”

“好吧;當我沒說;回頭我就告訴幼娘;她的託付我算是完不成了。”

固安公主看到杜士儀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樣子;她不禁哈哈大笑;等到門前親自打起錦簾請杜士儀進去;跟進來的她見杜士儀打量著那偌大的地方;她就懶洋洋地說道:“我不喜歡人多嘴雜;更不喜歡看到那些侍婢木頭似的杵在那兒;所以大多數時候除卻張耀;等閒人都進不了這寢堂。你遠來是客;坐下等一會兒;我親自烹茶。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別嫌棄我的手藝不如你”

有這提前的提醒;杜士儀在喝了一口那又苦又澀的茶水時;即便他整個眉頭都完全擰在了一起;但他還是唯有苦笑;沒法出口抱怨。而固安公主仿若沒事人似的喝著那濃濃的苦茶;臉上還露出了笑容:“託阿弟你的福;茶葉方才能夠一時如此風行。長夜漫漫;有這苦茶相伴;也就沒什麼難熬了。對了;還不曾恭喜你;王大將軍自掘墳墓;一時身死族消;你日後總算不用再擔心背後還有人虎視眈眈。”

“沒有我;王毛仲的煊赫也只會是一時而不會長久。”再次聽到王毛仲這個名字;杜士儀的反應卻很平淡;就連他自己也驚奇;自己緣何會對這樣的一位曾經生死大仇如此漠然。但只是一瞬間的沉吟過後;他終究憋不住心裡那一腔話。

“當今陛下的為人;最是過河拆橋。當年唐隆政變以及接下來剷除太平公主的那些文武功臣;如今剩下的可都沒幾個人了。劉幽求;王琚;乃至於張說;全都在開元之初貶的貶死的死;若非張說性子堅韌能夠承受逆境;只怕也熬不到回朝拜相的那一天。至於接下來的姚宋二相;需要的時候信賴備至;縱使缺點也能容;一旦覺得用不著了;便罷相以平息眾怒。”

這些話他除了對王容曾經透露過一星半點;其餘親信也好友人也罷;全都不曾露出過毫分。因為;這是毫無疑問會被歸到怨望的誅心之語。

而儘管爵封公主;看似榮寵已極;固安公主對李隆基這位天子也談不上多少好感;聽到杜士儀這麼說;她反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沒想到人人稱頌;道是風骨無雙諍諫名臣的阿弟;竟然對陛下是如此觀感。不過你既然知道這些就好;我還生怕你有時候太過執拗違抗聖意;遲早會惡了陛下。說句不好聽的;當年太宗陛下的所謂容人雅量;也是做給人看的;私底下在文德皇后面前沒少發脾氣。是魏徵成就了太宗陛下的虛懷納諫之名;可何嘗不是太宗陛下成就了魏徵的諍諫無雙之名?說到底;還是雙贏。”

固安公主旁若無人地把杜士儀常常掛在嘴邊的雙贏兩個字拿了出來;見杜士儀一愣之下笑得歡暢;她須臾便收起笑容道:“阿弟不願意留在朝廷中樞;而一再謀求外放州縣;想來也是因為對陛下這般觀感的緣故了。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如我這等和蕃公主;想要歸唐還不得不讓你殫精竭慮;最終方才謀得了雲州這棲身之地;你總不可能永遠掌控這代北六州之地;你對未來究竟有什麼打算;可否告訴阿姊?”

“我?”杜士儀反問了一個字;突然自嘲地笑了;卻是沉默了下來;許久才低聲問道;“阿姊可知道;宇文融是怎麼死的?”

固安公主對宇文融瞭解不多;只知道那曾經是杜士儀的盟友;精通財計;但卻聽聞在任上有些貪贓枉法之事。然而;當杜士儀輕聲說出了宇文融被貶昭州平樂尉;而後又流巖州這段日子的種種;聽到赤畢奉命而去相隨期間吃的那些苦頭;她不知不覺就露出了滿臉凝重的表情。

“黨爭之烈;讓人心寒;若不是窺破了陛下想要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