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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部分

笑道:“稱一聲賀兄;叫一聲賀四明;亦或是直接叫我賀季真;什麼都行;就是不許加這一個翁字尤其是你杜十九郎”

年紀完全可以當杜士儀祖父的賀知章一背雙手;竟是審視了杜士儀好一會兒;彷彿很想說老夫當年也有這年輕時候;但最終總算是忍住了:“杜十九郎;我看過你的詩賦文章;你的文詞都相當出sè;只一手字嘛;端正有餘;風骨不足。聽說你和張顛交情不錯;學他固然好;可你不會喝酒;肯定寫不出那飄灑不羈;不若趁著在這麗正書院修書的機會;好好練出和你諍諫封還一般的峻峭風骨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三百七十六章 貴主親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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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六典討論的是唐官制源流;從開國到開元初止;因而;所要查閱的各種典籍資料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數字。對於這種沉浸在書堆裡的ri子;有的人會甘之如飴甚至喜不自勝;有的人卻會深以為苦。然而;能夠被張說看中推舉到這裡來為同列的人;顯而易見全都是同道。就連杜士儀也覺得這種清閒zi you看書修書打發ri子;好酒好肉管飽的生活大為愜意;一個月下來;他竟是發現自己彷彿有些胖了。

真是養人的差事;怪不得引人羨慕從前在門下省和萬年縣;儘管也都是半ri休息半ri工作;旬假休沐以及各sè節假ri多得令人髮指;可勞心勞力的時候也不少;哪裡像現在;連輪值都不用

而相處久了;他方才知道;那和賀知章一樣;彷彿恬淡得只知道修書的秘書監徐堅;卻同樣是名門之後。其長姑為太宗徐充容;次姑為高宗徐婕妤;他自己娶的是當年侍中岑羲的妹妹;一度官居黃門侍郎;還是自己堅辭;這才轉太子詹事閒職。而其姻親岑家曾經一門三相;然則岑羲卻因為黨附太平公主;最終全家都被誅殺;他卻奇蹟般沒有遭到太大的連累;左遷為外官後多年;又再度官居秘書監之職。

賀知章那四明狂客的名聲在外;閒來常常呼朋喚友去家中喝酒;得知杜士儀家裡還有個懷孕的妹妹;他總算放了一馬;不再一味拉著杜士儀湊熱鬧;而王翰則是成了他的座上嘉賓。而杜士儀趁著一次旬假時把杜十三娘和崔儉玄送去了朱坡山第;自己陪伴了杜思溫一ri後;又讓他們兩個在那裡多住了一陣子

而趁著如今並非機要的悠閒;他去金仙觀和玉真觀的次數;也就不像從前剛剛官居左拾遺的那會兒寥寥可數。由於此前那段因緣;他雖不能和王容說什麼悄悄話;但見見面打打機鋒卻已經能夠光明正大了。一來二去;這一ri午後他從麗正書院出宮時;正好遇見玉真公主一行;卻被邀了同回玉真觀。

一進那座奉敕建造;富麗堂皇的玉真觀;玉真公主便屏退了從人;只讓霍清遠遠跟著;卻是和杜士儀一前一後;往那座九曲木橋後的小樓行去。這是她往ri疏解心情的地方;此刻走到九曲木橋zhong yāng時;她就開口說道:“張嘉貞罷相;我本打算試探王郎回京之事;卻為高力士阻了。他對我說;劉子玄當世大儒;含冤死在安州別駕任上;可陛下卻連追贈都沒有。要想王郎回京;不啻是舍易取難。”

劉子玄便是太樂令劉貺之父劉知幾;品味著高力士這番話;杜士儀不得不承認;這個開元天寶年間最煊赫的宦官;確實是看得極準。他只能挑選合適的詞語安慰了玉真公主幾句;卻不料玉真公主擺了擺手。

“我並非只念著舊情;不過想最後幫他一把而已;沒想到連這都力有未逮。我知道;他家中未婚妻已經由人送去山東濟州與其完婚;今後他是有婦之夫;我自不會再與他有瓜葛。”說這話的時候;玉真公主的面上露出了深深的惘然;但隨即便突然展顏笑道;“對你說這些;只是起個頭。我受人之託來問你;你周圍眾人;大多不是家有妻室;便是兒女都不缺了;你便真的打算以克貴妻為名;一直這麼單身下去?”

不等杜士儀想出什麼由頭敷衍自己;她便擺手阻止道:“莫要學當年冠軍侯說什麼匈奴未滅;何以家為。你又不用打仗;再說了;你方才二十便已經官居左拾遺;如今又在麗正書院修書;前途不可限量;若不是那克貴妻三個字放著;多少人想著把女兒嫁給你。阿姊對我言說;玉曜雖有修道之心;可她不同我姊妹二人;縱使確實聰穎;能jing通道典;可孤老終身未免可惜。你對她有過救命之恩……”

玉真公主接下來的那些話;杜士儀全都沒聽清楚;他只覺得又是震驚又是荒謬;金仙公主這是託玉真公主做媒?老天爺;倘若他知道當初王容拜入金仙公主門下還能有這好處;倘若他知道上次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