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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惶誠恐地請罪。

果然;李隆基對那些納賄者的處置從流放到貶官不等;而對於宇文融和杜士儀不曾查出主使者;他也只是不痛不癢地責備了幾句。可等到兩人告退離去之後;他想起得內侍稟報;宇文融最初因得供詞去見王守一卻被強硬否認;宇文融事後還對人感慨過沒證據就不能胡亂稟報;杜士儀也曾經呵斥過指斥那殺人滅口的指使者就是張嘉貞的說法;言道是無憑無據;不得構陷宰相;他不禁冷笑了一聲。

他倒是沒看錯人;宇文融固然雄心勃勃;杜士儀固然清正凌厲;可為人倒真是值得信賴可張嘉貞……

低頭看著案上一卷紙;李隆基徐徐攤開;恰是一位官員陳奏張嘉貞得王鈞為之修繕擴建宅院;而事發之後利用杖殺之機;殺王鈞滅口。對於大臣納賄;他其實一直比表現出來的更加寬容。姚崇亦愛財;張說一直就不是一個儉樸的人;只要不那麼太過分;他全都能忍。因為納賄而舉薦一些私人;他也可以裝作沒看見;可若是連王鈞這種貨sè也能薦入御史臺;事發之後又殺人滅口;張嘉貞視他這個天子為何?

以為他真的昏庸到了會連這些都看不到聽不到?

費盡心力大半個月;結果卻連一句褒揚都沒有;對於素來得天子褒獎備至的宇文融;這還是第一次;因而出宮的時候未免有些意興闌珊。當杜士儀笑著邀他去酒肆喝酒時;他還有些猶豫;最後卻不過情面;這才勉強答應了。等到兩人各自帶著隨從尋了一家僻靜的小店換了官衣;隨即就到了毗鄰天津三橋;積善坊北門的一家胡姬酒肆。

當年在這裡和崔儉玄對坐;等著盧鴻出宮的情景;彷彿還歷歷在目;想起那時候崔九娘曾經女扮男裝悄然出現;繼而又和玉真公主一塊入宮打探;杜士儀不知不覺露出了一絲笑容。而這時候;一直彷彿目不轉睛看著下頭胡姬所跳胡旋舞的宇文融;隨口感慨了一句這胡姬不凡;隨即就詞鋒一轉道:“真是沒趣。”

“怎麼;宇文兄還在懊惱這次徒勞無功?”

“倒沒什麼太可惜的;就算倒了張嘉貞;源翁那xing子對上張說;一樣會退避三舍……可惜啊;我要熬到宰相;還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的事”宇文融大大咧咧地說著這種尋常官員絕對不敢企及的夢想;痛喝了一氣酒又一抹嘴道;“只不過若是因此讓陛下覺得我無能;那就得不償失了”

杜士儀知道宇文融年紀比自己大一倍不止;因而分外在意聖眷如何也並不奇怪。坐在臨窗的他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洛陽宮;突然似笑非笑地說道:“看;宮裡突然一行車馬出來;看樣子;不知道是去哪兒送賞賜的;後頭似乎都是絹帛之類的東西。”

“哦?”

宇文融立刻把頭探出了窗外;眼睛一轉便叫了一個夥計來;吩咐其去打聽打聽。等到那一行人過了天津三橋;沿著定鼎門大街往南去了;完全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剛剛那小夥計就三步並兩步上樓來到了他們面前。這人殷勤而不失恭敬地躬了躬身道:“二位客人;打探得知;這些人是奉了聖命;去宇文侍御和杜拾遺處送賞賜的聖人嘉賞他二位忠直清正;因而各賜絹五十端。”

此話一出;杜士儀見宇文融剛剛那鬱sè一掃而空;哪裡還有半點患得患失他索xing就搶先打賞了那夥計;見其歡天喜地地離去;他就笑吟吟地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呵呵;只要依舊簡在帝心就好”宇文融索xing直接把酒壺拿了來;對著嘴一口氣咕嘟咕嘟全都喝於淨了;這才興高采烈地說道;“如此也能回家睡個好覺對了;我這覆囚使不ri就要出東都;也沒法留下來過年了;ri後你有什麼事;儘管對哥奴說;他這人主意極多;是個好幫手”

想到宇文融這最後的提醒;杜士儀回到觀德坊私宅時;不禁暗笑自己這人還真是沒什麼原則。他可以敬服宋憬這種直臣;可以敬而遠之張說這種心機深沉的宰相;可以親附源乾曜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的老好人;但他還可以和宇文融李林甫打得同樣火熱。當然;最為適意的卻還是和王翰這種不喜歡動心機的人往來;就算是姜度竇鍔這種世家子弟;都比那些肚子拐幾個彎的朝臣來得可愛一些。

“杜十九”

有些失神的他回過神時;就看到面前是一個他認識最早也是最率xing的世家子弟。崔儉玄一如往ri;興沖沖到了他面前便高興地嚷嚷道:“大訊息;今天我可是打探到了一個大訊息”

一路硬是把杜士儀拽進了書齋;又直接用腳後跟合上了門;崔儉玄便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知不知道;柳婕妤的兄長;那個柳惜明的老子柳齊物;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