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哇!公主——”
猛一回身,月色下,冷風中,他正要奮不顧身進去尋找的那個人——永樂公主李琤熙,正面色紅潤,一臉笑嘻嘻地和慕容雪平一道走進夜色沉沉的院落。
大家都是從睡夢中驚醒的,自然都儀容不整,包括他在內,唯獨他們兩人一身名貴,恍如天之驕子與驕女。
瞪視著他們,段人允俊帥的面孔扭曲了,他的心揪緊了。
原來,她和慕容雪平出遊,這麼晚才回來。
原來,他自做多情白擔心了,她根本沒在屋裡。
“咦,大將軍,你怎麼也在這裡?”
琤熙手裡拿了枝梅花,笑嘻嘻地走到段人允面前。
她定眸瞅著他,雙眼卻沒有焦距,眼前,好像有好幾個他在飄動。
剛剛和慕容雪平以及他幾個很有意思的朋友們在酒樓喝了點小酒,所以她有酒壯膽,現在膽子特別大。
她伸手輕輕摸著段人允的臉。
驀然間,雖然在氣惱中,他的心仍是重重一跳,感覺到血液在瞬間加速了執行。
“怎麼啦?”她仍然笑嘻嘻,但語氣調侃。“你的臉色鐵青,是誰瞻敢惹大將軍你生氣啦?告訴本宮,本宮替你出氣。”
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濃濃酒味,段人允眉鋒一擰。
居然還喝酒!
他惱怒的揮開她的手,緊蹙著眉心。
琤熙笑了笑,滿不在乎的說:“我忘了我不是永和公主,不能碰尊貴的將軍大人你,真是失敬失敬啊。”
聽到這裡,慕容雪平沉斂的眸底掠過一絲興味。
“公主……”小青在旁邊不安的叫。
就算她再笨,也知道剛剛駙馬爺是衝著公主來的,他一定是因為擔心公主的安危才跑來的。
而公主她,什麼都不知道就用這麼輕佻的態度對駙馬爺,不必打賭她就知道,公主一定會後悔的啦。
“怎麼啦,小青?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緊張?”琤熙笑著也摸了小青臉頰一把,然後愛睏嬌慵地打了個呵欠。
慕容雪平沉斂的眸子掠過一抹又詭異又邪肆的笑意。“公主殿下,你累了,進去休息吧。”
他的溫語關懷聽在段人允耳中更是刺耳,空氣中瀰漫著叫人緊張的火藥味,森冷的寒意將他的瞳仁凍成兩潭玄冰,每個人都察覺到了他的不悅與緊繃,除了喝酒醉的琤熙以外。
“是呵,我困了。”琤熙又打了個呵欠,她玻Р'笑,看著慕容雪平。“對了,我們明天去哪裡玩?”
慕容雪平的聲音更溫柔了。“明天再說,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明目張膽的打情罵俏,像是這裡只有他們兩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段人允的黑眸加深了暗澤,滿腔的怒火失控的焚燒起來。
“少爺,門外有人求見,他自稱是紀爺派來的!”一名守衛急奔來報。
段人允心下一凜。
紀爺——
莫非他義結金蘭的大哥紀逵出了什麼事?
快馬,連夜加鞭。
饒是縱橫四海體力非凡,連趕了十天十夜未曾休息,但是當段人允趕到湖州時,紀逵已經撒手人寰了。
看到哀慼一片的靈堂,回憶起過往無數個並肩做戰的日子,還有在邊疆時,無數個圍著營火,看著星星把酒談心的夜晚,他的心緊緊的扭絞了。
為什麼人要有生離死別?
紀逵過去曾是他在戰場上最得力的左右手,他們雖然相差十歲,但都同樣胸懷大志,兩人也同樣不談兒女私情,將時間全獻給了保家衛國。
但是紀逵在一次慘烈的戰役中受了重傷,身體痊癒之後卻斷臂瘸腿,有志難伸的情況下,為了不拖累大軍,他毅然決然退出了軍隊。
過去,他們曾不止一次豪邁地說道,要死就死於戰場,沒想到他會突然走了,真的沒想到……
紀心妍難受的泣道:“上個月,大哥開始不斷的咳血,喝了好多大夫開的藥草都沒有用,他自知死期快到了,命人帶口信給你,想見你最後一面,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他閉了閉眼,強忍著不捨,深吸了口氣。“大哥死前飽受病魔的折磨,是否很難受?”
紀心妍搖了搖頭,咽哽道:“你別心疼,大哥他很堅強,從來不喊痛,他說弓箭射進他胸膛裡,他都可以咬著牙自己拔出來了,這點疼不算什麼。”
聽到這裡,他的心又是緊緊一縮。
他還記得——
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