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

匡子忠

第一四九回

項梁的死不是他殺，也不是自殺，而是誤殺。可以看出，項梁對於人體的《生理衛生》知識十分地匱乏，這是他死亡的間接原因，但卻不容忽視。

那麼，是什麼原因無情地奪走了項梁這顆年輕的、鮮活的生命呢？是人類的原始衝動惹得禍嗎？還是那瘋狂的單相思讓他無法自持、神魂顛倒、想入非非過了頭？

都不是，項梁死亡的直接原因卻是那位藥店裡年輕的女服務員的一句含蓄而又隱晦的不負責任的話語。她忽略了一個常識，——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聽明白她的那句神秘兮兮的語言形式。

她也許現在正哼著快樂的小曲，對著鏡子梳妝打扮，也許一邊品嚐著美味佳餚一邊和家人們笑聊著白天發生在身邊的每一件好玩的事情，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她殺了一個人，就在今天，就因為一句話。

一句話而已，一句話可以殺人，一句也許大家都認為再平常不過的話了，然而事情的確就是這樣，你殺了人你卻不一定知道的。

但是就是因為這句普普通通的話，被性無知的項梁誤解了。性無知是可以避免的，性無知能夠導致的惡果卻是無法挽救的，為什麼還要讓慘劇再次發生呢？善良睿智的人們不會漠視這一切吧。但是誰又能說那位年輕的女服務員就不善良呢？那她為什麼會犯下這個致命的低階錯誤呢？

嚴格意義上講，那位年輕的女服務員犯了殺人罪，是無意殺人罪，是過失殺人。從職業操守的角度講，說她翫忽職守也好，說她瀆職也好，都不過分。

那又是什麼緣故導致那位女服務員不直截了當地說明那個藍色葫蘆瓶子裡面裝的是專門醫治男性陽痿的藥物呢？是隻能外敷，不能口服的。

是那位女孩子的天生羞澀嗎？是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嗎？還是……其實都不是，道理很簡單，就是封建思想和對人性的錯誤理解。

歐陽風殘害項梁的屍體，不是他變態，而是故意栽贓給神霄宮的人，是為了繼續挑起神霄門的內部爭端。讓項梁的屍體順著瓊江水流飄向下游，正好路經光明宮的後山瀑布。

歐陽風辦完這些事情後，夢遊一般地來到距離惜花洞幾公里外的明月洞中深處，慢悠悠地抬起左手，扭動石壁上的一塊凸起的石筍，只聽得“嘎吱嘎吱……”聲響不絕，腳下開啟一扇石門，一條石洞隧道口展現眼前。

洞口裡發出藍幽幽、綠森森的光氣，歐陽風順著石階進入洞中，將洞內石階旁翻倒在地的石筍搬移扶正，壓在一塊母指般大小的石基上，洞口石門隨即“吱妞妞……”關上。

藉助強烈的光氣，歐陽風走在佈滿彩色霓虹般的隧道里，沿途石壁上盡是圓珠寶石鑲嵌，各自湧動出獨有的色芒，而歐陽風似乎視而不見，翻動著白眼球，晃晃悠悠的徑直往內行進。

這個隧道好長好長，走了足有一個半時辰還要多，終於來到洞盡頭。歐陽風順石階向上，雙手用力推開頭頂石板，進入一間石質秘室，然後蓋嚴洞口。

秘室之中更是奇光異彩，令人目眩不已，一張黑色檀木方桌上擺放著五樣東西，一塊大型白色肉團狀的物品，旁邊還有一個同樣顏色形狀的小肉球，緊接著是一瓶黃色凍狀液體和一本紅皮小冊子，最右邊斜躺著一個胖乎乎的人參娃娃。

那人參娃娃手腳脖頸之上都被紅絲繩子捆綁，聽到有人來，睜開一雙黑黑亮亮大大的眼睛，恐懼地扭動一下白胖的身軀，膽怯地望著歐陽風。

歐陽風盤膝打坐，雙眼上翻。今天是陰曆的八月十五，透過窗戶往外看，月亮圓大皎潔而又明亮。等到半夜子時臨近，歐陽風開啟窗戶，一口氣吃下那個小的白色肉團和人參娃娃，又喝光瓶裝的黃色凍液，然後又盤膝坐好，翻開紅皮小冊子，仔細閱讀。

歐陽風所吃的三樣東西，分別是“靈溪聖媧”幼子，十色花果凍和千年人參娃娃，都是修煉內丹之絕品大外藥。所讀紅皮書為《還真集》，是修煉真身的無上寶典，又掐算好午夜正子時，此時六根震盪的跡象最為明顯，結合八月十五滿月精華，陰陽相配，很快就煉就了人胎元嬰的至高境界。

《還真集》的最後幾頁，詳細講述了九種專門殺人用的符籙法術。修真者，以修煉內丹為最基本，內煉成丹，外用成法。

直到凌晨寅時，歐陽風大功告成，從懷裡取出一包白色藥粉，附抹在大“靈溪聖媧”身上，然後抱起大“靈溪聖媧”出得秘室，來到光明宮側門前，放下“靈溪聖媧”，乘天色尚暗，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