晷裡傳出訊息:“靈山真人受封,減免賦稅三年。各方商會盡往,齊感帝君恩德。”容輝吃完午飯,坐在西梢間大炕上,聽得直皺眉頭,沉聲喝問:“這是誰在胡說八道?”
“別跟他們一般見識!”瀟娟端著茶似笑非笑:“在朝廷裡混的,誰不是逮著機會就拍上面的馬屁?”容輝又好氣又好笑,招呼了父母一聲,先回了盝頂書房。
訊息傳出,四周大小世家紛紛致函恭賀。附近散修聽聞,再也不敢放肆。陸大海見境內太平,才帶著一隊高手回山向容輝覆命。容輝也正有事情找他,直接召到書房後屋說話:“我看山上的護衛都練過體,是你從黑市上淘換的功法?”
“就這,我們還花了大價錢呢,總比沒有好吧!”書房大畫桌前,陸大海換了身棉布直裰,搖頭輕嘆:“我們要是有楊家的半部功法,也不會輸成這樣!”連連嘆息,很是唏噓。
“我這裡有一部專門煉體的神功,降龍伏象功。”說著翻手取出一部金冊,從桌上推出。
金木摩擦,“呲——”,一聲輕響。陸大海眼睛一亮,伸手接過,展開來稍看幾眼,睜大眼睛問:“佛門功法?”
“佛門功法好啊,威力大,修煉它還不用吃肉,便宜!”容輝開了個玩笑,仔細解釋:“我們中原名山大川多,靈氣既聚集,又精純,所以適合修內丹。向草原上,大西北,靈氣像風一樣,飄來飄去。體外靈氣分散,吸入體內也是駁而不純,所以很難聚整合內丹。不過靈氣駁雜,也有駁雜的好處。剛好分門別類,藏於周身穴位。用起來兩兩組合,三三組合……可以形成萬千法術,網一般護住自己。地分南北西東,山河湖泊,卻無好壞之分,只看人會不會用。煉體與內丹之分源於地域,而非功法,更非資質好壞。”
這一語說到了陸大海心裡,他聽得直眨眼睛,怔怔地說:“俺們一直以為,煉體的都是資質差,沒人要的人呢!”
“你說的那不叫煉體,那叫煉蠻力。”容輝隨口勸說:“不過力氣大也好啊,不是有一力降十會嗎?就看會不會用力。”見陸大海如獲至寶,一把揣進懷裡,微微一笑:“用這個吧!”
他抬手輕揮,袖風如波瀾盪漾,憑空浮現出一枚藍剛玉扳指,接著說:“你是靈山衛指揮使,在福地內挑一衛人馬,充作正規軍,在四面八方駐防操練。其餘兵士,或遣散,充作衙役,巡街守夜。十日之內,辦不辦得到?”
陸大海精神一振,站起身拱手應諾:“領命!”說完戴上扳指,收了金冊。見容輝點頭端茶,再作一揖,轉身而去。
第九章 丹元大會
容輝得封“真人”,趙、宋兩家紛紛派使者送上禮品和賀帖,容霜則親自山上來賀。她如今是陳凌雲的正室,又為陳家生了長子。眾人待她,又多了幾分恭敬。
一家人在“紫薇閣”吃過晚飯,自有一番熱鬧。席罷又聚到西梢間大炕上喝茶說話,一直說到李蕃寧打瞌睡才散。容霜住回了原來住處,容輝則歇回了正院後屋。
翌日,容輝清晨練拳,卯正才出後門,去“紫薇閣”請安。他穿了件天青色繭綢直裰,仍然戴了竹冠,信步慢行。天色未明,樹蔭搖曳,晦明變化之間,別成一番景緻。眼見走到一處岔路,忽間路邊有道倩影,青衣長裙,閒適自然,眼睛一亮。走上前去,竟是容霜。
她用束髮金環紮了個墜馬髻,穿了件青綢半臂,天青色馬面長裙,看見容輝過來,斂衽行禮:“二哥,早上好!”
“二妹是在等我?”容輝見她有話要說,伸手請向一側,直言不諱:“妹妹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容霜走出兩步後,抿了抿嘴,試探著說:“我聽說二哥要解散三國內的兵士?”
容輝恍然大悟,點頭肯定:“是啊,普通兵士在修真者面前不堪一擊,不如裁撤。況且福地內只准設一衛戰修,優生劣汰,有什麼問題嗎?”
“可這麼大的地方,這麼多人,只靠五千人,哪裡維持的過來?”容霜得了囑咐,據理力爭:“萬一再碰到像楊家那樣不講理的,我們只有一衛人,怎麼敵得過?還請二哥三思……”
“這個你放心。”容輝看出她的來意,主動解釋:“咱現在是朝廷封的‘真人’,有朝廷一天,就沒人敢舉兵壓境。哪天朝廷不頂用了,天下要亂了,咱也不是吃素的。我這一衛人,是常設戰衛,專接朝廷旨意。無兵部令旨,不得出福地半步。三國各部兵馬裁剪以後,要麼充作衙役,巡街守夜。要麼歸入各府,充作護院。”
“這……”容霜覺得不妥,又說不出來,試著問容輝:“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