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容輝回過頭來,直接吩咐:“我在書房對付一宿,你也去歇了吧!你明天收拾半天,留個人看院子就行,下午啟程回山!”想到這一晚的經歷,又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那兩個男人終究是靠不住,不如好好養兒教女,讓孩子博個前程,你以後也有個依靠。”這是他的心裡話,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杜莎一愣,怔怔地望著容輝,片刻後回過神來,欣然應是。容輝也不知自己怎麼會說出這番話來,一時間好生尷尬。硬是沉著臉,轉身去了書房。卻忍不住心中得意,半晌後才凝下心神,開始打坐調息。
杜莎又吩咐丫鬟:“明早卯正起床!”這才由值夜的丫鬟陪著睡下。
第二十三章 禮尚往來
翌日卯初剛過,兩個丫鬟就開始起火燒水,服侍杜莎沐浴更衣。容輝藉口“清晨採氣”,一躍縱上屋頂,悄悄插好了那片陋瓦。杜莎在正屋裡念冊子,兩個小丫鬟照著收拾箱籠。
一個叫露珠,一個叫雨珠,都是“良家子”出生。雖然剛剛留頭,眉眼已生得十分清秀。加上活潑開朗,手腳機靈,做起事有模有樣。小大人似的,憨態可掬。
杜莎留了車伕和她媳婦看院子,每月一兩銀子,又讓車伕媳婦出去傳話:“臘八交租,數額依舊!”車伕樂得合不攏嘴,主動上街僱車。
三個人忙得腳不沾地,容輝只能坐在屋頂看熱鬧。眼見除了大件的木器帶不走,小件的擺設穿用,滿滿裝了十二個箱籠,不由撫額:“哥這哪裡是做好事,分明是請祖宗歸寧!”
中午時分,垂柳蔭下,車伕媳婦在院中備下了一桌飯菜,與眾人最後道別。杜莎望著空空蕩蕩的正屋,長長噓了口氣,心中卻輕快了許多。
容輝吃過午飯,親駕騾車,領著三輛雙騾大車,直往東去。車行悠悠,剛過未初,就到了七驛鎮。容輝見太陽正毒,不宜趕路,打算歇息一晚,明日清晨再進山。
三個車伕見時辰尚早,就勸容輝:“讓騾馬歇過這陣,申初啟程,黃昏能到。我們在山上的客房歇一宿,明天早上去上炷頭香,也好沾沾福氣。”
容輝也想早些回山,於是給眾人找了片樹蔭,自己頂著烈日,照單採購。除了瀟娟要的“桃花箋”,其它的一應俱全,又給瀟璇買了根銜銀穗的鳳頭釵。那銀穗是一簇極細的銀絲,微風一吹,陽光下閃閃發亮,十分好看。最後找了家繡鋪,給燕玲買多許多時新的花樣子。
他整理好一眾雜物,又回秋月酒樓喝了杯茶,偷偷在床底下扒出那二十兩白銀。又和蕭老寒暄片刻後,時辰也快到了。於是抱著個大籮筐,回了車隊。
眾人申初啟程,黃昏上山。杜莎找客房管事租了座“香客院”,眾人暫時歇下。
容輝抱著一籮筐雜物,直接回了藥房後院。先去食堂吃過晚飯,順便打回熱水,換了件細棉直裰。稍事梳洗,清出別人要的雜物後,就直接抱著籮筐去了瀟雅軒。
瀟娟高興壞了,當場邀請容輝進院喝茶。容輝早就想進去瞧瞧,卻被瀟璇攔在門外:“去!沒規沒矩!”說著走出院門,直往外去。她戴了對蝶形耳墜,穿著留仙長裙,橙羅半臂,大袖綢衫,飄飄然如御風獨行,姿態飄逸。
容輝笑著放下籮筐,轉身跟上。出了太極門,才說起一路經歷。兩人邊走邊說,講道胡世榮時,瀟璇臉色陰沉,冷冷地說了句:“果然是她!”
容輝說進軍營時,瀟璇直誇他聰明。待說到宴上賓客,瀟璇不住好笑,連連糾正:“那拿金劍的,是‘神劍門’掌門的公子,熊卓諭……”
話沒說完,容輝捧腹大笑:“熊卓諭,熊捉魚,這就是魚和熊掌兼得?虧他老子想得出來!”
瀟璇忍俊不禁,又惱她打斷自己的話,抬手打了他一下,接著說:“神劍門以劍術起家,功法由外而內,絕學是‘無隱幻劍’,十分厲害。他門下出去的弟子,不是當鏢師,就是當捕快,再就是給豪門大戶當護院,交際極廣。”
瀟璇如數家珍,又說起那個長相“刻薄”的:“那是‘神風門’的掌門,徐乘風。他們以輕功見長,行事十分隱秘。他門下出去的,要麼是‘夜過千家,日盜百戶’小偷。要麼是收錢賣命的殺手,最精銳的弟子多受僱天家,充當細作。”
接著說到那紅髮大漢:“那是‘九嶺十八寨’的總瓢把子,人送綽號‘紅眼狼’。除了‘敢拼敢殺不怕死,強買強賣講道義’,也沒別的本事。”
她嘻嘻一笑,接著說:“那個穿盔甲的,不是什麼威武大將軍,那是‘神盾門’的掌門,房嗣奕。他門中弟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