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璇直入正題:“你不是想找我做生意嗎?先給我準備二十萬兩現銀,我若重掌門戶,要拿來壓陣。”
石萬鑫沒想到對方開口就是二十萬兩,微微一怔,賠笑應承:“姑娘,這是不是不合規矩。”
瀟璇神色不動,直接端了茶盅。容輝伸手相請:“石老闆可以走了!”
“這……”石萬鑫看見對方鎮定自若,只覺自己被看透了,心裡更加錯愕,忙拱手挽留:“公子,這件事還可以商量。”
瀟璇二話不說,站起身就往外走。容輝向石萬鑫微一抱拳,隨後跟上。
石萬鑫心中著急,深吸一口氣,咬牙說:“好,二十萬兩,就二十萬兩。”
容輝直言不諱:“那石老闆就準備二十萬兩銀票,一千兩一張,一共一百張,我們明天去你錢莊取。”說話間瀟璇已到樓下。
石萬鑫經商以來,就沒做過這種生意。正要還價,容輝已拱手告辭:“石老闆繼續喝茶吧,在下先行告辭。”說著追下樓去。石萬鑫哪裡喝得下茶,眼見二人走遠,急忙下樓,踏上車吩咐車伕:“快去老爺子那裡!”
回程路上,容輝又問瀟璇:“你這麼不客氣,怎麼就吃定了這個大老闆。”
“他?”瀟璇忍俊不禁:“人之將死,能保住一條命,就是讓他傾家蕩產,他還得感謝我們。只是這人有些頑固,我能救他一次,也救不了第二次。”
“他,怎麼了?”容輝有些意外,追著問:“什麼人之將死……”
“馬無野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瀟璇不以為然,隨口劃拉:“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位國主正在查他的賬。哪天風雲變化,說殺就殺。”
容輝恍然大悟,瀟璇又壓低聲音:“後天上午有船,你先回去。定了瑣事,就來三里灣納采。我再盤桓幾日,就直接回三里灣。”
“這,是不是太快了!”容輝喜上眉梢,心中卻若有所失,笑著應是。回到住處,只見玉釵一人,又想再見面時,瀟璇就是枕邊妻子,直羞得說不出話來。為免尷尬,親自衝來一壺熱茶,正好凝神細品。
陽光燦爛,秋高氣爽。兩個人姿容閒適,對坐在院中品茶。相視無言,只將心事溶入香茶。嚥下喉頭,落上心頭,別有一番滋味。
秋陽斜照,已是申正十分。玉釵來報:“小姐,姐姐們回來了,問東西擺到哪裡。”
瀟璇心頭暗松,微笑吩咐:“擺到中堂!”又招呼容輝:“走,一起去瞧瞧!”容輝借坡下驢,隨她回到中堂。眾少女抱著錦盒布匹,隨後跟來。鶯鶯燕燕,風采照人。
瀟璇笑問梅釵:“瞧你們風風火火地,都淘到什麼寶貝了!”
“小姐,我點給您聽!”梅釵放下手中禮盒,從懷裡摸出一份錦冊,展開念道:“大紅克絲、寶藍克絲、水墨色克絲各兩匹。天青色、松綠色、秋香色、銀紅色橫羅各兩匹,雪綾六匹。人參兩斤,燕窩兩斤,文房四寶一套,檀木梳具一套,羊脂玉牌一塊,如意金鎖一枚。”
“如意鎖?”容輝一怔,失聲詢問:“怎麼如意鎖都出來了!”
“我們走時,我發現你大嫂好像懷上了。”瀟璇淡然微笑:“算算時候,也該添丁進口了。”
容輝會過意來,這是她給家人準備的“重陽節禮”。棉布三、五錢一匹,絲絹每匹不下一兩。不算金鎖玉牌,也得花三十兩白銀。他卻寧願瀟璇親手做兩雙鞋襪,再買些當地特產。
瀟璇親手檢驗禮品成色,不住點頭稱讚:“不錯,眼光準,價錢也合適。再過兩年,你們就能開布鋪了!”瞥眼看見容輝神色不定,又問:“怎麼,不喜歡嗎?”
“不是,不是!”容輝搖頭打趣:“我看再添一罈女兒紅,我妹妹就能嫁人了!”
“那好!”瀟璇信誓旦旦:“那丫頭不錯,她的嫁妝我包了,兩萬兩,一分不少。”
“啊?兩萬兩……”容輝瞠目結舌:“有兩萬兩,還嫁人幹什麼!”
一語出口,鬨堂大笑。瀟璇忍俊不禁:“有錢了就不用嫁人嗎,什麼道理!憑她是我的小姑子,就值這個價。”
容輝會過意來:“這邊出兩萬兩嫁妝,那邊就得拿兩萬兩下聘。不然人沒過門,已分出高低,以後少不了磕磕碰碰。而能有如此家產的,又是什麼人?”相比富貴人家,他寧願胞妹嫁一戶兄友弟恭的殷實人家,於是擺手謝絕:“不用,不用!得看別人家下多少聘禮,我們再算嫁妝。”瀟璇領著眾少女在堂中裝箱打包,說說笑笑,轉眼已日落。
玉釵進來問話:“小姐,晚飯擺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