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符點頭示意,她聽明白了。高逸吞了口唾沫,確認無人能聽到後才接著他剛才的話說。
“他和江瓷誠做了筆交易。他們,我是指岐人,幫瓷搶回公主,瓷,就協助他們殺,式武太子。”
“殺式武?殺得動麼?”符不以為然地質疑,畢竟一身金甲,領導一支神兵的式武徹底將符震撼,符眼見式武只用了三天,就幫明耀逆轉了局勢。也想必岐人和穹風家都恨透他了。
“我哥有個很致命的弱點,所以我才暗中趕回明耀,一是為了明耀至少不亡國,二就是為保護我哥。這弱點,策老師也有,特別要命。”穆雅解釋,無聲地嘆息,然後神態恢復淡然,“我有直覺,如果他不顧一切,不計代價地要殺,我和我哥聯手都沒十足把握全身而退。我是鑽了他的空子才救了逸兄。”
式武竟然有弱點!這個訊息著實震驚了其他三人,可是式武的軟肋究竟是什麼,穆雅並未細說,他們想把這軟肋保護起來卻發現根本無從下手,因為他們實在看不出式武,究竟在什麼地方有缺陷。而且,那個左言卿又是何方神聖?讓穆雅都覺得危險?
“江瓷誠怎麼表態,同意了?”符撇開方才的話題,繼續追問。
“他能不同意麼。”徐笛冷言,隱隱透著一股肅殺之氣,與方才溫和的他不似一人。那種如刀一般的目光掃過高逸,使後者不禁猛地震顫。
當世世人口耳相傳,徐笛既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又是不擇手段的狂徒,萬幸的是,貴公子一面佔了是絕大部分——高逸深知這是真的。
拍賣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拍賣品大都是未開刃的佩劍、寶石等奢侈品,也偶爾有新傳入的小機械零件,都是好看卻不實用的東西,叫價聲卻一輪高過一輪。之後,陳上一枚指環,聽那主持人的介紹,那是舊明耀帝國時期,先代皇后的首飾,是異國呈上的貢品。款式有些與海鱗王室的慣用風格相似。
“有哪位明眼人,願意帶走它呢?慣例起價,一金。”所有的拍品都從一金開始加價,卻往往被叫到上萬才定版。
徐笛眼睛一亮,即刻拍下了競價鍵鈕,毫不猶豫輸入了“十萬金”,全場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也許是直接從一跳到了十萬,也沒有人再加價,更多的是不敢加。在主持人的驚歎聲中,那枚古樸卻被保養得依然亮閃閃的戒指由專員送達徐笛所在的包廂。徐笛輕輕託著指環,發自內心地微笑。
“笛子你瘋啦?一個戒指,還女式的,你告訴我你缺?還十萬?”
“當給你繳稅了。”
“腦子有病吧!我以為你會買個吊墜啊手鐲啊這種,結果你買個女戒。”
“那我再有病給你看看。”
正巧此時,另一件展品被推上,那是一對鐲子,隔得很遠,依然能看上鐲子上微微流轉地流光。這次聽那主持的話,它們的來歷同樣不凡:曾有一位來自江湖的開國元勳,他有位江湖上的朋友,雕刻了這對手鐲讓開國元勳轉送明耀帝,明耀帝卻沒有收這巧奪天工的藝術品,二話不說便轉送給了那元勳。
“啊?遊俠真名?”符驚訝道,“這不是我們家的……原來重新歸隱時,他帶走的不是令牌而是這對鐲子?”
“別跟我搶。”徐笛再次按下按鈕,又輸入一個“十萬”,然後才接著說,“現在它可不是錦畫家的私有財產。”
符無奈地搖搖頭,苦笑,答:“我沒準備買,你要就拿下。”
這次送鐲子去的工作人員有些詫異,徐笛的衣著完全是平民裝束,卻出手闊綽。當然這次的工作人員定然不認得徐笛,也想不到買鐲子的人的身份。
“好,繼續吧。我買完了。”徐笛又露出了那種溫和的笑,卻並未遮掩住他的鋒芒。高逸看著喜怒無常的他不由得在心裡嘆息,他太瞭解徐笛——他曾經看著徐笛如何用不同的戰術贏下一場場本該是江瓷誠獲勝的棋局;也曾看著他,怎樣一朝逆轉了人生軌跡,從快被自己父親放棄的地步,一步步成為當今最有影響力的人之一。
“笛子,那,穹風家,你怎麼看?”
“不看。”
“認真點,這次事關重大。那岐人很好認,他側臉上了一棵枯梅樹一樣的花紋,不知道是怎麼樣,居然從那枯樹上會開出花。”
“本源之力,岐人的本源之力。枯樹生花……梅……是岐帝室後裔。”符脫口而出。
高逸和徐笛同時把目光轉向她。難道是六家太久不團聚了,那麼多人都變了麼?燕瀾變得銳利、隱忍,江瓷誠變得無間,符變得博學卻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