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弔客被打得眼冒金星,大牙鬆動,氣得火冒三千丈,烏金如意向前一伸,厲聲問:“你是誰?你這隻會偷襲的賊王八……哎啪一聲響,又傳出清脆的耳光聲。
怪人的身形倏進倏退,抽完耳光退回原處點塵不驚,進退之間,快逾電光石火,看清的人聊聊無幾,宛若鬼魅幻形,快得駭人聽聞。
追魂弔客心膽俱寒,被這一耳光打得清醒了,只感到寒流從尾間爬上脊樑,直透崑崙頂,渾身發冷,兇焰盡消。
這老兇魔藝臻化境,目中無人自命不凡,先前出其不意捱了一耳光,或許是對方偷襲得手,倉卒間捱了一下平常得很,這並不能證明對方如何了得。但這次兩人面面相對,不僅心理上早有準備,而且烏金如意亦已擺出護身的功架,護住正面控制全身,門戶緊密,任何兵刃也不易攻人,更不用說近身用手摑耳光了。
可是,的確是捱了沉重一耳光。
“你……你是人是鬼?”喪了膽的追魂弔客駭然問,嗓音全變了。
一旁的三眼虎也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
怪人屹立如山,不言不動如同石人,似乎視同不見,聽而不聞。
追魂弔客不敢再走近,再次厲聲問:“亮名號!你膽大包天竟敢戲弄老夫?”
怪人絲紋不動:不屑理睬。
三眼虎膽氣一壯,雙環杖分交雙手,鋼環喀啦啦怪響,右手杖的前一截抖出,開始繞動旋轉,作勢進擊。
杖頭剛旋至第二圈,怪人以令人目眩的奇速轉向,身形乍動,恍若電光一閃,便欺近三眼虎。
這次三眼虎總算看清了,但也並未完全看清,反正只看到眼前一花,黑影已迎面壓到,本能地左杖揮出迎擊,反應超人,應變的功夫十分老到。
可是,仍然枉費心機,揮出的左杖頭被怪人一把扣住,隨手一揮,噹一聲架住了旋轉著的右杖頭,巨靈之掌就從這剎那間的空隙中長驅直入。
“啪啪!”沉重的耳光聲像同時暴發。
怪人就在耳光聲落的瞬間退回原地,快得不可思議,一進一退之間似在同一瞬間完成。
“哎……”三眼虎厲叫,急退兩步腳下一軟,砰然坐倒躺下了。
怪人手中多了一根兩截的雙懷杖,信手丟在三眼虎身側,恢復背手而立的姿態,似乎剛才並未發生任何事故,唯一令人覺得不同的是,飛蓬亂髮似乎無風自搖。
三眼虎撐起上身,感到嘴巴有液體流出,粘粘地,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吃力地站起,突又像是記起了什麼,俯身去檢怪人丟回的雙環杖。
一個自命不凡不知死活的黨羽,突然從怪人身後悄然撲上,照怪人的右腰助就是一斧,開山大斧又沉又重,雙手用勁力道驚人,這一招“吳剛伐桂”極見功力,被劈中的話,海碗粗的慄樹也將分為兩段。
怪人似乎身後長了眼睛,斧刃距體不足三寸身形方動,泰然跨前一步,斧挾著勁風掠背腰而過,危機間不容髮,一斧走空。
不等偷襲的人收斧,怪人已轉身迫近,右手扣住了斧柄,左手食中兩指捏住對方的鼻子一拉,整個鼻尖被拉下來了。
“哎……”使斧的仁兄慘叫,丟掉開山斧扭頭狂奔,掩住鼻部像瘋子般亂闖。
“老夫老了,不想再開殺戒。”怪人丟掉捏來的鼻尖說:“但你們要焚老夫的居所,雖然尚未舉火,未進犯仍得接受懲罰。老夫不殺你們,但你們必須留下一些什麼,四肢五官都可以,讓你們可以永遠記住今晚的教訓。”
立即有精靈鬼開溜,接著是腿快的人悄然扯活。
追魂弔客人老成精,大半輩子闖蕩得來的江湖經驗,足以應付當前的危機,硬著頭皮說道:“閣下,弓某被你打掉了幾枚大牙。算不算留下了東西?大牙雖不算四肢五官,打掉了同樣長不出來c”
“這……晤,不錯,牙齒掉了並不傷顏面,缺了四肢五官那才丟人現眼,小輩,你很幸運,還不給我快滾?”怪人的口氣充滿嘲弄:“你大概是一個成了精的狐狸,抓住老夫不想開殺戒這句話,便料想老夫不至於食言殺你,所以妄想套老夫的口風,在嘴皮子上討便宜。但你別忘了,老夫另有一套靈光的辦法對付你這種老奸。”
“閣下有什麼花樣?”
“很簡單,你罵老夫一句,老夫給你一指頭快活;問老夫一句話,老夫制你一處穴道。現在,你有些什麼怪招,使出來好了,老夫準備答覆你任何問題,說吧。”’追魂弔客打一冷戰,欲言又止發不出聲音。
“說呀!你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