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隨勢而異,敵強則強,敵弱則弱。總之,靳叔可以放心的是,小侄從不濫殺,行事無愧無怍。”
“哥兒說得對。武學深如瀚海,廣無涯深亦無涯,永無止境,而人的壽命是有限的,是否可以日新又新不斷求進,全在乎人是否有大恆心大毅力,去求取進益覓創奧境。”靳義無限感慨地說:“這當然決定於人的天賦,但如無明師指點,亦一將枉費心力。我想,令師必是跳出三界外,不受七情六慾左右的世外高人。”
“旭弟,你看得開世情嗎?”李駒突然問。
“不能。”永旭坦率地說:“我還年輕。”
“你是否打算出世?”
“出世必先入世,是嗎?”他誠懇地說:“大哥,人來到世間,不是為出世而來的,如果為出世來,又何必人世?玄門子弟講求積修外功,這外功簡單地說就是求道,你如果不先修予,又能求得什麼呢?塵世滔滔,該做的事多著呢,不為蒼生盡一份心力,便匆匆出世,不是太自私了嗎?自私的人是成不了道的。以家師來說,年登奎重,還沒想到隱修呢,為了懲罰一個滿手血腥的元兇,不惜帶著我走遍天下,花去五載光陰。家師並不奢望成道,他老人家不屬於目下的任何玄門教派,更不是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天師道信徒。”
談說間,頭天門在望,宏大的甘露寺氣象萬千。
兩名大漢站在坡上怒目而視,相距十餘步外,一個大漢用手向西一指,惡狠狠地說:“那一面的山頭上見,咱們在等你們。如果你們不來,自會有人找你們討公道。”
說完,匆匆走了。
永旭領先便走,一面說:“等會兒我們從山腰越野而走,不管發生任何事故皆不可逗留。”
“二哥,不去赴約了?就這樣示怯溜走?”李驊憤然作色問。
“呵呵!驊弟,你與誰有約?”永旭笑問。
“他們……”
“如果他們佈下箭陣,或用九龍筒八方放火。你也要去?”永旭搖頭說:“不,我要他們跟我走。”
“這……”
“驊侄,你說過一切由你二哥作主的。”靳義介面。
“可是……”李驊神色不以為然。
“驊弟,怕滅自己威風是不是?”永旭泰然地說:“我們不是示弱,而是要主動引他們到我們選擇的地方決戰,要是讓他們牽著我們的鼻子走,什麼都辦不成啦!走!”
繞了一座山,快速地到達二天門。
永旭一馬當先,登上了半山亭,山坡上瓊出五六名大漢,同聲怒吼:“你們逃不掉的,鼠輩站住!賊王八……”
永旭急掠下坡,上了小徑一陣急走裡餘,然後向上攀登一處三五畝方圓的小禿頂山頭,拍拍手說:“看看吧,這裡正好鬆鬆筋骨。
打發他們之後,再到三天門太白書堂借宿,我們不是穿了儒衫嗎?”
追的人像猴群。漫山遍野而至,總數不下五十人之多,一個個追得汗流挾背。
有些抄捷徑攔截的人,更是氣喘如牛,上氣不接下氣,累慘了。
四人佔據東面主位,盤膝坐下談笑自若。
第一個登上的人身材高大。雄壯如獅,暴眼凸腮滿臉橫肉,挾一根風磨銅精製的虎尾棍,用打雷似的大嗓門怪叫;“好小子,你們逃得掉嗎?站起來說話,太爺恨大無把將一個個活撕了你們。”
永旭嘻皮笑臉安坐不動,搖手說;“老兄,急什麼?先喘口氣收收汗再發威好不好?等你們的人到齊之後,再談不晚,反正我們已經走不掉了,是不是?也該讓我們歇口氣吧?”
“大爺和你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只要你們的命……”
“為什麼呢?真有那麼嚴重?”
人陸續到達,半孤形列陣。
恨天天把一敦虎尾棍,似乎地面也在撼動,棍入地兩尺餘,力道駭人聽聞,人聲嚷;“你們在竹木潭打了咱們的弟兄,管閒事強出頭必須付出代價。你們是大魔的黨羽,假扮書生瞞不了太爺的法眼。跪下求饒投降,不然太爺就在此地火化了你們。”
永旭整衣而起,向對方的山叢一指,笑道:“那邊是燕子洞,九華真人肉身成道的地方。如果我死了,拜託拜託把在下的遺蛻留與九華真人作伴,不能火化,因為在下不是佛門弟子。”
“由不得你。”恨天無把怒吼,舉手一揮:“上去兩個人,要活的。”
出來兩名佩刀大漢,獰惡地大踏步上前。
永旭淡淡一笑,向李駒低聲說:“小人物不值得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