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畢,青霜奉上香茗說:“啟稟公子,靳爺說,這時可否進見?”
“快請。”李駒說,轉向永旭:“旭弟,我替你引見兩位大叔,他們是舍下照管外務的執事。”
兩位執事一叫靳義。另一位叫侯剛,都是年約半百相貌堂堂的長者。
李駒兄弟稱他們靳叔、侯叔。
另一位是年約花甲的老僕李忠,一個毫不起眼的乾瘦老人。
李駒兄弟也稱他為忠叔,據說是從小把兄弟倆帶大的老僕。
永旭神目如電,一眼便看出這三位稱叔的人,都是身懷絕技的內家高手,也知道必是李駒兄弟的保鏢,少不了客氣一番。
就寢前,李駒到了鄰房。
靳義低聲問:“家駒侄,你們在山背後怎麼逗留了好半天?像在交手又像在練劍,是怎麼一回事?”
“在練劍陣。”李駒得意洋洋地將經過說了。
“這……愚叔倒是放心了。”靳義沉吟著說:“聽你的口氣,他的劍上造詣真的比你高明?”
“豈止高明而已?靳叔,不是小侄滅自己的威風,真要把家傳絕學用上,也佔不了絲毫上風,他的劍術詭異得難以想像,小侄還沒見過如此難測的邪門劍術呢。以他的亂灑星羅劍陣來說,步法的奇奧身法的配合走位固然可怕,而配合出手的劍招簡直匪夷所思,簡單、兇猛、實用、辛辣、出人意表令人防不勝防,真有鬼神莫測的威力。他是陣的中樞,還不知在真正與人交手時,他會出什麼神奇妙著呢。”
“賢侄,依你說來,這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可怕人物,在末摸清他的底細之前,愚叔反對你與他密切往來。”靳義不安地說。
“靳叔請放心,小侄完全信任他。”李駒坦然地說。
“交朋友必須小心謹慎,萬一他是妖道李自然的……”
“妖道如有這種藝業深如瀚海的黨羽,根本用不著派出去做眼線。請相信小侄的判斷力。”
“好吧,愚叔留意些就是。”
次日早膳畢,李駒興高采烈地說:“旭弟,今天到九華走走先勘察一下形勢,如何?”
“大哥是不是手癢了?”永旭笑問。
“手癢?這……”
“昨天那兩位仁兄,該已將訊息傳出去了,小弟猜想,不但我們附近已受到嚴密的監視,路上也保證可以找到伺機報復的人,大哥是不是打算公然露面?”
“哈哈!那不是正好嗎?”
“好就好,那就在九華逗留吧,來回要兩天工夫,行囊不必帶,到寺裡借宿,帶上劍便可。”他欣然同意。
“你的劍呢?”
“我不帶劍。呵呵!帶了劍,就不像個文弱書生啦!”他瘋瘋顛顛地說:“儒以文亂政,讀書人本來就令人討厭;俠以武犯禁,帶劍更令人害怕;儒與俠聯在一起,不天下大亂者,幾稀。”
“二哥說得不錯。”李驊也含笑介面:“聽說江湖道上,有一個人人感到頭痛的邪道高手,姓富名春申,綽號叫窮儒,是個心根手辣無所不為的可怕人物,一個深藏不露藝臻化境的煞神。世間如果多幾個這種人,真要天下大亂啦!”
“要不了幾天,你就可以看到這號人物了。”永旭輕描淡寫地說。
“這傢伙要來?”李駒問。
“不錯,早些天我在魯港鎮食店看到他,好像三殘的醉仙翁成亮,和三怪的笑怪馬五常這兩個高手名宿,並未看出這位煞神的身份呢。”永旭一面穿衣一面說:“這傢伙的確滿腹文章,但卻不走正途,在江湖出沒如神龍,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並不多。日後碰上地,你們得小心些,他極少與人當面衝突,背地裡卻陰狠毒辣,睚眥必報,暗算的手段高人一等,他會像冤鬼般死纏不休。”
“他會來九華?”
“會來的,大概是大邪請來助拳的高手。也許,目前他已離開大邪那些妖孽,正在躡蹤挹秀山莊的人,因為挹秀山莊兩個小鬼,在魯港鎮食店罵人罵得大毒。”
永旭將魯港鎮所發生的事說了,最後說:“其實;窮儒的為人固然可惡,但也有可愛的一面,至少,他不會主動地欺凌弱小,肯寬恕無知的人,因此,見面最好不要用話損他,最好能設法讓他和大邪反目,也許會成為我們的臂助呢。”
他們預計要在九華逗留三天,以窺探群魔動靜和察看地勢,不帶書童隨行。
靳義同行張羅食宿瑣務,其他的人仍在客店。
李駒雖是名義上的大哥,但永旭兩年前曾經到過九華,可說是識途老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