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一驚,但仍然意似不信地說:“你別開玩笑,小丫頭精明機警,躲得很好,何況她身邊還有五六名高手保護。”
“她精明機警,但逃不出老江湖奪命神判的手掌心。昨晚她不該也到駱家附近看風色,奪命神判已釘死了她,一個時辰前,在烏江浦把她擒住了。”
“哎呀!她進了駱家?”
“奪命神判不傻,料定你今晚要重人駱家,所以他根本不在駱家出人,要在外圍等你。”
“那……人呢?”
“在烏江浦的一座茅棚中,那是一座荒廢了的漁棚,附近兩裡內沒有人煙,誰也不知這位仁兄帶了爪牙躲在那處鬼地方。”
“咱們走。”他斷然地說。
烏江浦,在鎮東四里左右,目下的烏江已變成小溝,淤塞成一片澤地。
這裡是當年烏江亭長系何等候霸王渡江的地方,滿目蘆葦,荒野渺無人煙,有些河床已變成丘陵地,滄海桑田,景物全非。
南乞找到了那座破敗的茅棚,早已人去棚空。
兩人先在附近搜查一遍。發覺是一座空棚,便大膽地搶人棚中。
首先,他們嗅到血腥。
周永旭吃了一驚,知道不妙,金貞姑大概完了。急忙晃亮了人摺子。
南乞機警地吹熄他的火摺子,鎮然道:“咱們來晚一步,退!”
“我要看看。”他焦急地叫。
“不必看了,有三具屍體。”南乞向外竄。
他關心全貞姑的生死,仍然晃亮了火摺子,看清了一切,他只覺氣湧如山。
三個青衣人雙手被反縛,咽喉捱了一刀,屍體尚未變僵,顯然是被縛住處死的,兇手走得十分匆忙未加處理。
“你認識這三個人麼?”他沉聲問,殺機怒湧。
南乞竄人,瞥了三具屍體一眼,點頭道:“死去許久了,他們是鐵背蒼龍的三名得力弟兄,翻江鰲孫勇,浪裡飄鄭庚,和疤頸張一刀。”
周永旭虎目中冷電四射,神色冷厲地說:“好,他們殺人了。八爪蜘蛛,你好毒,好狠。”
南乞退出擁,苦笑道:“金姑娘也太過任性,我告訴她要早日離開,她卻當作耳旁風,賴在烏江鎮不走,這是何苦?小兄弟,你有何打算?”
身後沒有迴音。
老花子一怔,重新鑽人茅棚叫:“小兄弟,你還不走?”棚中黝黑,哪有活人?地下三具屍體寂然不動,血腥刺鼻,周永旭已經失了蹤。
“咦!他竟然無聲無息地走了,怎麼可能?”老花子駭然自語。
他仍不死心,在附近找了一圈,不得不承認事實,周永旭確是走了,像鬼慣般從他這位老江湖身後消失無蹤。
周永旭早就走了,是發狠而走的,他年輕,保有一顆赤子之心,闖蕩江湖兩年,未沾上多少江湖惡習。
但他也有年輕人的缺點,耐性有限,受不了進一步的撩撥,見不得不平事。無事時狂放不羈,心腸軟好說話,但一旦被激怒,發起瘋來性情大變,便成了極端危險的半獸性人物。
八爪蜘蛛用殘忍的手段對付他,他並不介意,因為他受得了。因此迄今他出手都有分寸,尚未下毒手致人於死。
鐵背蒼龍救走了琵琶六娘,並未與八爪蜘蛛拼命,手段雖激烈,但並未殺人。
可是,八爪蜘蛛竟然不顧江湖道義,擒住鐵背蒼龍三位弟兄縛住處死,簡直是惡意的狠毒謀殺。
看了三個可憐蟲被殺的光景,他氣湧如山,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怒火似火山爆發,如山洪倒決,成了一頭充滿危險氣息的瘋虎。
本來,雙雄人拼與他無關,但出了人命,他不能坐視了,三更無,全鎮死寂。
奪命神判畢竟比八爪蜘蛛高明,警哨的佈置全部改變,一明一暗互相支援,求精不求量,求靜不求動,有章有法,任何方向有人接近,皆難逃警哨的耳目。
可是,這種佈局只能對付潛人的人。
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現在東柵門,一身藍勁裝,佩劍,長袍挽在左手臂彎,像是突然幻化出來的,把伏在柵旁的兩名暗哨嚇了一大跳。
前面本來有兩組暗哨潛伏,這黑影是如何透過的?
黑影是周永旭,出其不意明攻,右掌吐出,砰一聲兩根大門槓同時折斷。
他推門而人,柵旁下的兩名暗哨剛想發出暗號通知前面的另一組暗哨,眨眼間便看到黑影突然出現在面前,想躲已來不及,只好拔刀大喝示警。左右一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