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二哥的更是責無旁貸。
當然嘍,他得先讓她開心些。
“小惜,還習慣這身打扮嗎?”他輕輕撥弄她的頭巾。
“我……很不習慣……”小惜想到路人的眼光,窘紅了小臉。
她向來穿慣簡單的直裰道袍,而二哥為她買了一件女子服飾,又是系裙子,又是結腰帶,害她不知從何穿起,幸好有舊衣鋪的大娘幫她穿戴。
但這只是小事,令她窘迫的是罩在頭上的怪巾子。
非魚知道她的意思,乾脆掏出他口袋裡的小方巾,蓋在頭頂。“別難為情,二哥和你一起當波斯人,人家問起,我們咕嚕咕嚕和他說胡話。”
小巾子蒙在他頭上,他又扯了兩端尖角,想要紮在下巴下面,可惜巾子太短,還扎不到下巴,倒扎到鼻孔上了。
這副怪模樣終於讓小惜展露淺淺的笑靨。“二哥,我們去問老哥哥,你這是哪一國人的打扮?”
“大概是夜叉國吧?”非魚調整一下巾子,戴得更牢靠些。“幸虧老哥哥過去行走江湖見聞廣博,在泉州港見過波斯商人,知道他們喜歡矇頭蒙臉,二哥一時沒辦法幫你買頂漂亮的帽子,還請妹子將就了。”
“沒關係,其實……也不錯……”
那天老哥哥出主意,他們買了一塊布,由老哥哥描述指示,她和二哥合力動手,在她頭上包、拆、裹、纏,折騰半天,終於將她的光頭包了起來,又垂下長長的頭巾,風一吹動,就會飄揚而起。
她的裝扮是古怪些,但她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歡。當長巾子在身後擺動時,她會想象那是一頭長髮,柔軟而美麗,就像一個真正的姑娘家……
她痴痴地盯住非魚那頭又長又黑的頭髮。唉!要留得那麼長,這才能梳上美麗多變的髮式,但還要等多久啊?
怎麼妹子似乎又感傷了?非魚拍拍她的頭頂。“小惜,在想什麼事?都怪我那個無情無義的師父啦,他要我自力更生,給我的銀子早就花完了,所以二哥只能幫你買舊衣,不過你別急,等咱們到江漢,二哥幫人做上幾回法事,就帶你去買一頂好看的繡花軟帽,再換上一套新衣裳。”
“二哥,不是的……”小惜正想解釋,話頭卻被打斷。
“請問是非魚道爺嗎?”
“是的,您是?”非魚轉身響應。
來人是一箇中年男人,身形略顯福態,面貌普通,衣著倒是光鮮華麗,指頭戴著大斑戒,一看就是個唯恐天下不知的富商。
小惜也聞聲回頭,和來人打個照面。
“白衣觀音?!”富商輕聲驚呼,兩眼睜得好大,表情又驚又喜又惶恐,雙腿一軟,就要跪下。
非魚扶住富商。“這位大爺,她不是白衣觀音,她是我的妹子。”
難怪這位大爺誤會了,連他也覺得小惜和觀音有幾分神似。
因為小惜穿的是舊衣,原先的淺藍色已經洗得泛白,而頭巾是灰白色的,又從頭頂披了下來,一身彷佛白衣白巾,就像畫像裡的白衣觀音模樣,只是觀音法相莊嚴沉穩,而小惜仍是未脫稚氣。
“啊!”富商又是驚歎一聲,揉了揉眼睛,再度細看小惜。“我突然見到令妹,還以為觀音降臨了,現在再看,還是像個小觀音,也許觀世音菩薩小時候就像令妹這個樣子吧。”
小惜瞬問臉紅,低下了頭。她哪能跟觀世音菩薩相比!
富商又望向非魚。“可是……你怎麼像個見不得人的綠林大盜?”
非魚這才記起自己還扎著巾子,笑著拿下來。“還不知這位大爺大名?”
“喔,我叫石伯樂,石頭的石,伯樂就是會看馬的那個伯樂。不過我不會看馬,我會看貨、挑貨、賣貨,從你們上船後,我忙著跟夥計在貨艙檢視貨物,方才聽朋友說,非魚道爺會看相,我趕快來找你,拜託你幫看我下半年做買賣的運勢如何。”
“好的,先看你的面相好了。”非魚很認真地端詳那張泛出油光的肉餅臉。“石大爺相貌堂堂,三停均等,這代表幼年、中年、老年皆有好運道……”
突然船身一個傾斜,晃得所有的人站立不穩,小惜一個不留神就要跌倒,非魚趕緊扶住她,才要站穩腳步,又是好幾個大浪打了過來。
原是晴空萬里,此刻卻變得烏雲密佈,狂風怒吼,江上波濤洶湧,浪頭一個比一個高,打上了甲板,令船身劇烈地搖晃。
“怎麼颳大風了?!”石伯樂跌到甲板上,抱住了桅杆大柱,慘叫道:“嗚嗚,我那些上好的貨物可不能沉落江底,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