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滿二十卻仍未透過,可憑其它一技之長入碧忽支派,如碧忽門下帝術流,治水流和致農流……”
“等等等等……修仙不是要五蘊皆空,塵慮不縈於心的嗎?這些流派教的東西關修仙什麼事?”
“並不是所有修真之人都達到辟穀境界,可以不飲不食,只用整日趺坐冥想的。”蕭子逸瞅了她一眼,“那麼多人要吃飯,就要有生財之道。”
……所以這就是你們的生財之道,給一個空名,然後剝削可憐的勞動人民……
“碧忽門名揚六界,有了這個名號,在外行事多少會方便些。”他看了她一眼,“各個碧忽支派也有自己獨到的學問,並非一無是處,怎麼說以後也算半個碧忽門人,若只是利用,又豈是修真之人所為,更會貽人口實。”
玉沉煙心知蕭子逸是將自己剛才不以為然的表情看到了眼裡,才有這麼一番話,不由得有些赧然,於是轉移話題:“那你現在拜在哪位師尊門下?”
少年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碧忽門的規矩是無論男女,年滿十六歲才能正式入山,為的是讓人充分考慮抉擇,若留戀紅塵,可及時退出修真一道,另謀高就。”
所以呢?玉沉煙孜孜不倦的好問眼神緊貼著他。
他虛咳一聲:“在下尚未年滿十六。”
玉沉煙的眼珠掉出來了。
不是吧?眼前這個丰姿如玉雋朗脫俗——最重要的是沉著穩重端凝若山的男子居然還不到十六?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呃,這個熟語好像不是這麼用的……
——不過,如此說來……
“你比我小?”幾乎完全肯定的語氣。
“嗯……”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
真是個讓人心情複雜的訊息啊,究竟是要立刻打蛇隨棍上,以知心姐姐自居,以期來場轟轟烈烈的姐弟戀,還是走小鳥依人路線,以博得美男好感呢……
玉沉煙陷入糾結中……
“正式拜入山門那日我還差些時候才到十六,”蕭子逸瞥了笑得賊忒兮兮玉沉煙一眼,似乎有些慍意,”而你那天剛好十六。”
“所以,我比你大。”某人不知死活總結陳詞,還頗有些洋洋得意。
蕭子逸沒說話,走在他身旁的玉沉煙突然感到一陣煞氣……
“……哦!對了,我師父叫什麼名字——呃不是,那個……道號!——我師道號為何?”玉沉煙反應奇快地換話題。
“碧忽門人可仍用原名,也可取本名中一字配以所屬輩分之字合為道號。鬱師尊用的是本名,姓‘鬱’,名‘舒寒’。”蕭子逸的聲音聽起來已很自然。果然成熟穩重……
“‘玉’?原來與我是本家啊。”玉沉煙笑呵呵地道,“不知能不能借此攀親帶故,平時多通融看顧些。”
蕭子逸輕笑:“想得倒好。可惜此‘鬱’非彼‘玉’,乃是左‘有’右‘耳’,與‘樂’相對之‘鬱’。”
切!姓“鬱”好得意麼……“哦,就是那個‘鬱鬱寡歡’‘鬱悶風騷’的‘鬱’麼……”某女壞心眼地小聲嘀咕。
“私議輕侮師尊名諱,當心讓人聽了去。”蕭子逸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額頭,唇邊的笑意像午後的薰風輕輕拂過。
玉沉煙微微一怔,蕭子逸也注意到自己方才的動作過於親暱了,正自懊悔,卻聽她略帶戲謔地說道:“別人聽到沒有我不管,不過,你現在到底要怎麼稱呼我呢?再叫‘師妹’似乎不太合適呢。”
如今可算是玉沉煙比蕭子逸入門早,更何況玉沉煙入了鬱舒寒門下,蕭子逸卻是尚未從師,再以師兄妹相稱無論如何都顯怪異——但叫蕭子逸俯首尊玉沉煙一聲“師姐”又是萬萬不願的。
蕭子逸一時無言,心下鬱悶躊躇,玉沉煙察顏觀色,也不忍見他左右為難,便笑道:“要不你就喚我‘沉煙’好啦。”
蕭子逸一怔,隨即明白她在替他解圍,於是微微一笑:“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說笑間已行至一座古拙雄奇的殿前,三排四尺見方的青石板,平鋪於地,委折而上,直通正門,派勢豪威卻無凌人之意,若干玉色石柱何陣勢聳立各處,遙相呼應。柱上皆滿滿鏤刻千奇百怪的細密圖紋,有的觀之令人無端心悸,有的卻是視之令人莫名神怡。玉沉煙不禁暗歎這碧忽門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立個石柱都大有門道,竟似能惑人心神。
拾階而上,她細細打量那宏偉肅穆的傑閣重樓,猜想這應該不是碧忽掌門師尊住處。這樣龐大的工程,若僅為一人而建,那下令興造這處建築群的那任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