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夜鷹來了。”就在李定國正在沉思間。一個手下小聲在耳邊說道。
話音剛落,馬上有人恭聲說:“夜鷹參見李將軍。”
李定國聞言扭頭一看,只見說話一個普通的中年漢子,普通得走進人群就認不出的路人甲。讓人不敢相信他就是負責陝西情報收集的夜鷹,不過細想一下也是,越是不惹眼的人,就越能神不知鬼不覺在敵人的眼皮底下活動。
軍隊人數少。這要求情報要高效準確,陸皓山在組建鴿舍同時大力建設細作人才,每個重要地方的情報負責人都有不同的代號。陝西地區的負責人叫夜鷹,就是眼前這種貌不起眼的中年大叔,掌管了陝西地區所有的細作,負責整個陝西的情報運作。
“夜鷹先生,請起,這次任務有勞你配合了。”李定國客氣地說。
“不敢,總督大人命小人全力協助李將軍,李將軍有事儘管吩咐。”夜鷹恭恭敬敬地說。
李定國在陸皓山心目中的地位,四川路人皆知,那可是四川炙手可熱的人物,夜鷹深明這一點,雖說名義上是協助,可是夜鷹很自覺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下屬的位置。
“那六尊紅夷大炮現在在什麼位置。”李定國也不轉彎抹角,徑直開口問道。
這次的目的,就是想辦法摧毀清軍從寧遠運來的六門紅夷大炮,這不僅是從川軍的安危角度,還是從心理戰的角度出發。
紅夷大炮可是攻城掠地的重器,特別是在寧羌州大發神威,它的一動一靜自然牽動著所有情報人員的心,能坐鎮陝西這個位置的自然是情報人員中的精英,夜鷹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情報,聞言不假思索應道:“六尊紅夷大炮一分為二,三尊放置在漢中城的牆頭,另三尊則安放在定軍山的主峰,由洪承疇掌管,小的也想過破壞,可是這六尊紅夷大炮的守衛都極為深嚴,很難下手,不過小人透過細作,把它們的位置都標出來了。”
“嘿嘿”李定國冷笑地說:“都說中原軍隊擅長守城,滿清鐵騎精通野戰,這下好了,這些韃子學了烏龜功,都龜縮起來了。”
夜鷹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從見面到現在,他沒有故作矜持也沒有刻意討好,對自己的定位拿捏得恰到好處。
笑畢,李定國繼續問道:“張銳那小子呢,沒死吧?”
“回李將軍的話,張將軍受了點內傷,幸好沒有大礙,雖說寧羌城破,不過張將軍一直駐紮在城外,糧草、彈藥早早就分散放置,也好在有這份先見之明,所以才能和清軍對峙,張將軍把清軍誘入深山後,利用地勢把清軍打得找不著北,暫時來說,一切安好。”
這小子,還真是做山大王的命,李定國聞言鬆了一口氣,要是張銳有危險,那自己就得放下手頭的任務去救他,一來是兄弟情深,二來是川軍的傳統,只要有一線生機,絕不放棄任何一個兄弟。
說到寧羌州城,李定國沉著聲說:“夜鷹,看這破壞相,當夜戰鬥很慘烈吧,你說說當晚的情況吧。”
道聽途說和現場目擊,完全是兩碼字,聽別人說,一萬人也只是一個數字,感覺很多,但並沒有觸動內心深處,到了現場一看,看到炸彈爆炸過的痕跡、看著牆壁上用鮮紅染的嫣血、看著斷垣殘壁、看著漫山遍野的墳頭,那種悲涼的感覺是難以形容的。
李定國很想知道,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將軍”夜鷹行了一個禮說:“小人當日不在漢中府,並沒有目睹那場慘戰,如是將軍想聽,小人想請另一個人來說更加適合。”
“誰?”李定國有些好奇地問道。、
夜鷹把兩隻無名指放在唇邊,用力一吹,發出一聲響亮的哨聲,少傾,一個人慢慢走來,走到李定國面前單膝跪下,有些低沉地說:“末將參見李將軍。
“咦,嚴林,是你?”李定國看到一驚,連忙把他扶起:“太好了,沒想到你還在,起來,起來說話。”
把嚴林扶起,李定國皺著眉頭說:“嚴林,你的手……。”
扶人的時候,李定國覺然發覺嚴林的左手空蕩蕩的,左手沒了,不由有些沉重地地問道。
嚴林苦笑一下,沒所謂地說:“自己炸的,沒事,和那地埋在這裡的兄弟相比,我嚴林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說罷,不待李定國發問,嚴林自顧說了:“那多爾袞還真是用兵高手,有紅夷大炮不用,前二天故意麻痺我們,然後突然用紅夷大炮進攻,那紅夷大炮的威力太大,而寧羌州的城牆也太單薄,僅僅是二輪炮擊城牆就倒了,屋漏偏逢連夜雨,滿清在寧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