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真是件很糟糕的事,對不對?”
玉琳負氣的撇開他的手,“我又沒要你為我這麼做,你幹啥老是那麼自以為是?”要蹲就一塊蹲嘛,況且禍是她闖的,他何必替她找那麼多借口?
“快走吧,若是被八神將見著了,你會吃不完兜著走。”不想和她鬥嘴的聖棋,不改初衷地推著她死賴在門前不走的身子。
“我去天帝面前替你解釋清楚!”趕在眼眶中的淚水匯聚之前,玉琳用力轉過身。
迅速自牢欄中探出的大掌緊環住她的纖腰,她回過頭,難忍地看著他臉上那副為她擔憂的神情。
“不要。”聖棋慢條斯理地轉過她的身子,一手輕撫著她的面頰。
喉際硬嚥得疼痛的玉琳,無法答應地直朝他搖首。
“你就聽我一回吧。”他嘆了口氣,彎下身子以額抵著她的額。
緊閉著雙眼的她,使勁地向他搖首,搖甩間,那些私逃而出的淚滴,背叛了她滴落在地面上。
“叫你背的規矩又全忘光了嗎?”深知她的固執,聖棋只好板起臉,神色峻厲地瞪向她,“第三條規矩是什麼?”
她鼻酸地低吐,“要乖乖聽你的話……”
“知道就快回人間去。”他兩手扳過她的肩,不斷推促著她,“你先去藏冬或鬱壘那避避風頭,八神將不敢與他們作對的。”
“可是……”不願走的玉琳,兩腳就是踏不出去。
將她臉上依依難離的模樣全都看進眼底後,聖棋深吸了口氣,一把拉回她,隔著牢欄緊摟住她的身子,想借彼此熟悉的擁抱,化開那股埋藏在心中必須割捨的心痛,他深深吸嗅著她的髮香,側過臉吻上她的唇,可他口中所嚐到的,都是離別的味道。
生在神界,一直以來,他們就是無心無慾地過著日子,不必去思索些什麼,也不必去想像些什麼,因為生命是如此的一成不變,哪怕日升月移,哪怕山河面貌已改,人間容顏已變,那些都不會改變或影響他們永恆的生命半分。
但在去了人間一道後,他彷彿自一池不會流動的池水裡上了岸,登上了花花大千的世界,喜怒哀樂是人間的生活佐味,七情六慾是可口且令人回味的佳餚,原本枯燥平凡的生命轉眼間、變得精彩有趣,他無法想像,再強迫她回神界後,她又將過著何等消沉不變的日子。與其再看她彎著身子低著頭,不快樂的一日過一日,倒不如就放她這隻該回到大海里的魚兒,自在地在人間優遊。
“你回人間吧。”他難捨地掬起她的臉龐,在她額上灑下一串細吻。“你有了七情六慾,神界不再適合你了。”
玉琳緊捉著他的手不肯放,“你不跟我走?”
“我不能。”
“我不要一個人回去……”她傷心地搖首,害怕失去他的拉緊了他的衣袖。
他終於向她吐實,“我這一走,你會被逼著打回原形的。”
“我不要人身了,我把舍利還給那隻魔!”無計可施的玉琳,無聲落下的淚水鋪遍了小臉,衝動地想施法取出腹中的舍利。
“我不是告訴過你要把性子改一改嗎?”他沒好氣地拉住她.“你怎麼還是半點長進也沒有?”
濃濃的離意泛在她的心頭間,一想到,她這一走,即將是天涯海角、天上人間的永隔,滿面是淚的她益發忍抑不住,當他那雙想推開她的掌心再次朝她伸來時,她猛然伸出雙臂,隔著牢欄用力抱緊他,驚天動地的哭聲,也同時爆發開來。
“玉琳……”深怕她的哭聲會引來巡守的天將,聖棋趕忙將她的臉龐壓進懷裡免得傳出去,並不時緊張地張望著四下。
哭得亂七八糟的玉琳,沒有止歇的哭聲全都閃埋在他的胸前,哭著哭著,她先是哭到哽咽,但哽咽到後來,再變成哭到打嗝,聖棋低首瞧著就連哭也沒有什麼形象的她,心疼地看她的眼睛、鼻子全都因此而紅成一片後,他不捨地拍撫著她,並用自己的衣袖給她當帕巾拭臉。
“別哭了。”他都還在這呢,她就已哭成這樣,往後他要是不在她的身邊,她該怎麼辦?
玉琳抽噎地吸著鼻子,看著他溫柔的眼眸半晌,她忽地用力以袖拭去頰上的淚,一言不發地兩手握住牢欄,使出了全副的蠻力想把這座天牢破壞掉好將他給救出來。
都說過她的獸性比理性多了……
他不想讓她白費力氣,“玉琳,我試過了。”這法子若真管用,他早就出去了。
拉也拉不開,弄也弄不壞,受挫的玉琳不肯死心,盯著下方那具將他給鎖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