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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他的愛,她一定要阻止。

她衝了出去,她受不了年淨雪得到她渴望擁有的一切。

邱玉簪擔憂地望著她衝出去的背影,但女兒老早便不聽她的勸,一心一意追逐著一個夢,何時肯醒來?

沈厚言把一切全看在眼底,銳利的眸子正慢慢醞釀起某種陰謀。

他知道,老太太在玩陰的。

但沈厚言不在乎,有時候順勢而走,反而漁翁得利。

他吃飽了,走出餐室,緩緩步向屋外的庭園。吃飽後走動才有益健康,順便找到他要找的人。

遠遠就瞧見曲元寧躲在矮樹叢下,正前方便是小時候玩過的白色鞦韆,歷經歲月洗禮,依然堅固。鞦韆上,坐著仿若白雪公王的年淨雪,而何亞凡以白馬王子之姿輕輕地推著鞦韆,就像小時候那樣。

沈厚言覺得刺眼極了,但他遠比同齡男子更富有人生經驗,交往過N個女友,曉得急躁是沒用的,氣怒之下只會壞事。

假使他渴望將淨雪擁進懷裡,讓淨雪只屬於他一個人,他不在乎耍點奸計。如同白晨洋說的,將淨雪帶離這個風起雲湧的家,這不是她該承受的。

無奸不丈夫!這才是沈厚言的座右銘。

他悄悄走過去,和曲元寧蹲在一起,輕輕地嘆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畫面看起來真美呀!我想,他們兩人應該談得很愉快,戀情大有進展……”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曲元寧小聲卻頗激動的說:“亞凡哥才不是真的愛上年淨雪!可是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因為她是無父無母的可憐孤兒嗎?那我也很可憐啊,他為什麼不對我好?從小時候便如此,他一次也不肯幫我推鞦韆,即使我拜託他、哀求他,他也不肯,為什麼呢?明明我長得比淨雪漂亮,功課也比年淨雪好,我對他也可以非常溫柔、順從,為什麼他就是看不見我的好?只因為有個年淨雪擋在我面前嗎?”

笨蛋!不愛就是不愛,還問為什麼?

沈厚言最受不了死纏濫打的女人,幸好這不是他的問題,該頭痛的是何亞凡。

“你不是出來阻止他們談情說愛嗎?怎麼退縮了?”

“我怕亞凡哥更討厭我。”

“你也知道他討厭你?那你幹嘛自討苦吃去愛他?”

“我深信只要年淨雪從這個家消失,亞凡哥就會從迷霧中清醒過來,看清楚我才是真正愛他的人!”

“你又知道淨雪不是真愛他?”沈厚言倒好奇了。

“年淨雪算什麼?她只是一個可憐蟲罷了,捨不得拒絕對她好的人而已。”

“是這樣嗎?”沈厚言懷疑她到底懂下懂男人,男人才不會因可憐而愛上一名女孩,又不是開救濟院。

“還有……”曲元寧的目光始終盯住那兩人,何亞凡又在輕撫年淨雪那一頭幾乎及腰的長髮。

“還有什麼?”

“亞凡很愛她烏溜溜的長髮,我命令年淨雪剪掉,她死也不肯。”

“是很美啊!真想請她拍洗髮精廣告。”

“如果沒有那一頭長髮,亞凡哥還會愛她嗎?”

嘖嘖,她當何亞凡有“戀發癖”或“長髮情結”?

沈厚言忍住笑意,語重心長的嘆道:“頭髮長在美人頭上,只有等她哪天心情不爽才剪羅!”

曲元寧可不這麼想,眼神森冷,燃著狂熾的火。

情之一字,痴的人看不破,有人成聖,有人人魔。

何亞凡只停留數日便走。

那一夜的凌晨三點,從淨雪房裡傳出可怕的尖叫聲,接著是嚎啕大哭的聲音,間雜著詭異的笑聲……

沈厚言第一時間從客房衝出來,客房離淨雪住的小房間最近,門半開著,他立即衝進去,眼前的景氣使他怔了一下,大喝:“快點住手!”飛快的搶下曲元寧手中的剪刀,曲元寧也不掙扎,反正她已達成目的。

“你瘋了你!”他破口大罵。

“我沒瘋!”曲元寧尖銳的說:“我是在幫她下決心遠離亞凡哥!”

其它的白家人也全體集合,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包括老成持重的白鍾泠。

聽淨雪的哭泣聲,看粉紅床單上飄散的長髮絲,淨雪哭得縮成一團,雙手護著自己的頭顱,渾身抖得如風中之落葉。

沈厚言惱怒的瞪著曲元寧,氣咻咻的說:“你愛何亞凡是你的事,何亞凡就是不愛你,那也是你的事,但你惡劣的欺凌淨雪,那就是我的事!”

“關你什麼事?”曲元寧尖刻的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