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滿懷驚詫的來到穆黃花的房間門口,房門緊閉著,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鼓起勇氣敲了幾下門,裡面傳來她的聲音:“小巧嗎?進來吧,門沒栓。”
沒敢答應先推開了門,穆黃花正在案前寫字,還是用她的鵝毛筆。穆黃花也發現了進來的是豬頭而不是小巧,看得出她並沒有不悅,就是有點意外的說:“豬頭,你怎麼有空來了?”
豬頭總覺得一說起這個話題就有欠她三百吊錢的感覺,想用平常的語氣和她告別,聲音裡始終底氣不足。“剛忙完,到你這裡閒聊聊。邪利姐,你又在練字呢?”說了幾句都沒有說出他要告別的意思。
“我哪裡是在練字,是瞎寫呢。”幾天不見穆黃花的氣色好了不少,但是眉宇裡卻有別人看不出的苦澀。那一對遠山眉的眉頭始終有些蹙著,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小疙瘩。要是擱在以前,豬頭早就過去問她,邪利姐你好像不太高興,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給你出氣。現在他卻不敢問了,只好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想起了那首《將進酒》,他頗為不解的問:“邪利姐,二姨剛剛在唱一首詩,是你寫的嗎?”
穆黃花知道他是現代人轉世的,所以也就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故意說:“不是我寫的,一個不只知名的客人寫的,我看著好,就沒收他的酒錢。”豬頭疑疑惑惑的答應著。
“你的茶樓不忙了?”
“我把茶樓給關了,明天我就要走了。”
穆黃花心裡嘎登一下,還是笑著說:“你真的要走了,祝福你早日找到你的心上人。”擱下筆,走了過來。“走的這樣急,你許我們的那頓飯也沒有著落了吧?”
豬頭有些歉意的說:“這幾天太忙了,沒顧得上。你放心邪利姐,欠你們的這頓飯我一定會補上的。整天看你寫字,臨走了你就送我一張做個紀念吧。”
這下輪到穆黃花臉紅了,她忙說:“我不會寫啥,寫來寫去都是一個字,你還是別要了。”
“一個字?啥字?”
“哎,你別問了,就是瞎寫的。”
越是推辭豬頭的好奇心就越重,不顧她的推辭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張紙就看。“我來看看邪利姐都寫了些啥,你老是謙虛,是不是可以和王羲之媲美了!”不看則已,一看嘴巴張的老大。所有的字都是一個字,“美”。當看到“美”字低下的兩個腳時,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美?翹起的羊角辮?”
這次輪到穆黃花傻眼了:“你說什麼?翹起的羊角辮?”那種驚異,無疑表現出了她對這句話的強烈反映。
熟悉的字型,強烈的反映,還有由來已久的熟悉感,讓他瞬間明白了什麼:“美美,你是美美?”
穆黃花慌了,難道他一直都在找的人竟然是自己!如果是,那他會是誰?舒美樓,翹起的羊角辮,方舒,王美美,他是方舒!終於明白了,那種說不清的熟悉,還有光般的笑容,和他天真的心。老天真會開玩笑,等了盼了他幾年都沒有訊息,卻在這個逆時空相見了。她忽然間有了一種深深的羞恥感,如同在外面打工的姑娘,一時失足做了小姐,本來是無所謂的,一見到家鄉的親人,恨不得立刻死去,或者假裝不相識。
縱然恨死了所有的男人,縱使在另一個時空,縱使他現在叫孫玉朱,但他仍然是方舒,因為他帶著方舒的記憶,來尋找曾經的美美。再驚喜也不能表白,再迫切也不能相認。就讓他帶著美好的記憶去找逝去的美美吧,不管以後他娶了誰,都會記得一個叫美美的女孩,而不是穆黃花這個女人。
裝起一貫的伎倆,唬他說:“你胡說個啥,誰是美美,怪不得都說你中邪了,我看你病的還不輕。你一會兒說有了心上人對我沒意思,一會兒又說我是什麼美美,我看你純屬居心不良。你快走,我要休息了。”
沒頭沒腦的把豬頭推了出去,關上門上了栓,飛快的爬到床上,努力的讓心跳緩了緩。
豬頭回去的時候越想越不可思議,難道認錯了,難道只是一個巧合?這也太巧了,他來到胡太后這裡,張口就問:“二姨,邪利姐是屬什麼的?”
胡太后愣都沒打,直接脫口而出:“屬雞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