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不知怎麼回事。
“嗯——好香,再來口可樂。”冷爽又自語道,說著勾著作舉杯狀,往口中倒著,還嘖著嘴,很是陶醉的神情。
冷峻這才明白她是在自己跟自己過家家,不禁一笑。
“還來點什麼呢?”冷爽歪著小腦袋思考著。
“烤乳鴿。”冷峻在她耳朵邊叫道。
冷爽一驚,縮著脖子,扭頭見是冷峻,小臉一紅羞澀地說:“不啦不啦,哥哥壞死了,偷看人家過家家,我不高興了,我要生氣啦。”
冷峻一樂,沒想到生氣是掛在嘴上的,心中的憂慮暫時全沒了,他笑著說:“爽爽不生氣,哥哥請你吃乳鴿。”
“不行。”冷爽叫道:“鴿子是和平使者,我不許你吃它。”
冷峻諂笑著說:“那你怎樣才不生氣了?哥哥一定照辦。”
冷爽從凳子上跳下來,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冷峻臉上轉來轉去。
冷峻苦著臉說:“你不相信哥哥嗎?要不明天我就帶你去開碰碰車。”
冷爽一嘟嘴說:“我才不要呢,我要你只要有時間就陪我玩就行了。”
冷峻放下心來說:“沒問題,可這總得有個獎勵吧。”
“又要獎勵。”冷爽小嘴嘟得更高,“你會驕傲的。”
冷峻信誓旦旦地說:“我保證不驕傲,真的。”
“嗯——”冷爽考慮了一會兒說:“那好吧。”說完用白嫩嫩的小手,抱住蹲下身來的冷峻的脖子,在他蒼白的左臉上響吻了一下。
“還有這邊呢?”冷峻轉過右臉。
冷爽只好再給他一個。
冷峻笑了,把冷爽抱起來轉了兩圈,然後坐在沙發上,將笑迷迷的冷爽放在膝蓋上,說:“哥哥上學後,爽爽有沒有淘氣呀?”
“才沒呢,大媽還教我了一道唐詩呢?”冷爽脆生生地說。
“那背給哥哥聽聽。”冷峻說。
冷爽背的是孟浩然的《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她學舊時酸秀才的樣子,搖晃著腦袋道。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冷峻苦笑。多少,多少?知否,知否?……
“哥哥,你昨天為什麼整天都沒回來?”冷爽仰著勻紅的臉蛋問。
冷峻沉浸在傷感中,隨口應道:“我心很煩。”
冷爽猶豫了一會兒又不安地說:“哥哥,我惹你生氣啦?”
冷峻收神凝視著她不安的眼睛說:“怎麼會呢,爽爽是天下最可愛的人,怎麼會惹哥哥生氣呢?”
“可我見你,好像有心事很不開心。你看你的臉沒有一點笑容。”冷爽說。
“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笑,笑並不代表人就高興。不笑也不能說人家就不開心,懂麼?我有些累,想睡覺。”冷峻垂下頭說,凝望著天真嬌憨的小妹妹心裡覺得好累,精神上的累——要是我不歆世事,是不是也沒有煩惱呢?
他一把將冷爽摟進懷裡,臉放在她稚嫩的肩上,眼淚徐徐淌了下來。
——可愛至極的妹妹,如果我不是你的親哥哥,你還會這樣愛我嗎?
他將她摟得很緊,生怕她飛了似的。
她就如一塊純潔無瑕的玉,不染塵圾。看到這塊玉,能讓他認識到自己身上存在的粗鄙。她是他的希望,一種深深的希望。只有她對他是完全的信任和依賴。現實中很多感情都是含有雜質的,而爽爽對他的親情卻是純淨的。
然而他卻不是她的兄長,以後他還有什麼資格享受這份親情??
一陣寒風吹進,他心裡湧動無限酸楚。
冷爽打了個寒噤,喃喃地說:“哥哥,我冷。”
“冷一點不是挺好的嗎?”冷峻還是緊抱著她,臉放在她的肩上,似乎自言自語,也許只能自言自語。
他身心都是孤獨,孤獨可算堅強也可算脆弱。他只能讓脆弱藏在心底,讓表面堅強自信。他只有十七、八歲,只見過十七、八年的世界,然而他確感到累。
太多的“按理說”一到了“現實中”,就破擊個粉碎。純真卻是那麼地可笑,他為自己許多“按理說”的念頭及行為感到可笑。
他喜歡淒冷,淒冷的氛圍會使他不停思考的腦子暫時空白一會兒,呆呆地發愣一會兒。那時候的問題不多,感覺很靜。
冷,或許還會使人一夜間成熟許多。
“可我真的好冷啊!”冷爽小身子在縮。
冷峻搖搖頭,無奈地將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