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按著囑咐出來了屋子,白長生隨著吳老三去他屋子裡休息了一下,這幾日人勞神費也確實熬不住了。
等倆人起來,已經轉了天了,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鬼哭墳。
要是能找到那老頭,一同到案那是最好,倆人是這麼琢磨的,結果一到了鬼哭墳老人那屋子面前,倆人懵了。
那屋子的殘骸處,按理說應該有焦黑木炭,但眼前卻已經被夷為平地了,整個鬼哭墳上都找不到有建築過的痕跡。
這怎麼回事?
吳老三眼睛瞪得溜圓,那天他分明看到屋子裡燃起熊熊大火燒成廢墟,但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白長生倒是瞧出了不對勁的地方,站在那一隅荒地之上,彎腰撿起了一角紙灰,白長生點點頭,果然如此。
“這屋子有來歷。”
吳老三看著白長生,拱手道願聞其詳。
“這屋子是紙做的,焚燒過後,一風而清。”
吳老三聽完倒吸一口涼氣,這居然是個紙屋子?連忙和白長生一起彎腰查驗起來,果然在地上發現了不少沒有被吹散的紙屑。
白長生從老父親口中知道這麼個說法,在南疆給冤死之人搭建陰宅,要的就是這紙屋,裡面一應細軟全都是紙做出來的。
在建造之前,用白酒噴塗在紙張上面,最後封蠟而成,硬紙板作棟,再用白蠟燭的燭泥把整個屋子塗勻,這屋子遇水不避,但唯獨怕火,一火而過,焚勢滔天。
白長生早前聽吳老三那天講這屋子自燃的時候就想到了,現如今親臨此地這才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吳老三拍了拍手上的灰燼,咂巴著嘴:
“這老頭也太邪性了,看來是早有準備,弄得這麼一幢紙屋子。”
倆人來回看了看,整個鬼哭墳都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這就趕奔去那陳府探管家劉明瞭。
而此時,京直隸衙門師爺陳華的屋子裡:
一個壯漢,長得凶神惡煞,四楞子起筋線,膀大腰圓,腰上彆著個紅色的絲絛,後身藏著一把寶兵刃,正在和那師爺陳華交談。
師爺陳華一臉狠毒神色道:
“我有探子來告,說這王老爺早都惦記要除掉我了,不能忍了,這案子就是個由頭,該怎麼辦你知道了嗎?”
那漢子看不清表情,只聽見他冷哼了半句:
“所有知曉內情者。。。”
說到這裡,打住了,用手比劃了一下脖子,那意思不言而喻。
“對了,二腿呢?每次都一起來,怎麼這次見不到了?”
陳華看了看這個大漢,發現少了個使的喚手下,那大漢本來轉過身子就要離開,聽到師爺這麼問自己,也沒回身,背對著陳華道:
“莫要多問了,準備好銀子就行,該做的我都做了,我覺得該做的,也都幫你辦了,這案子完事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兩不相欠!”
那大漢說完,一腳踹開屋門,趁著夜色急步離去了。
···
路上走到一半,天已經快黑了,白長生忽然想起了文顏文武兩兄弟的案子,這就說:
“咱們先去文顏文武家裡,我覺得他倆家裡你還有些東西沒發現。”
吳老三拗不過,這就隨著他一同先去了文武家中。
好在兩家還有陳府都相隔不太遠,倆人這就步入院中。
剛一進院子,白長生一眼就看到院子當中吳老三所說的那顆樹,這樹下應該埋著的正是五百兩銀子等一些罪證。
再次將那樹給挖了出來,一開啟,裡面珠光寶氣,著實讓白長生有些驚訝。
這五百兩銀子,豈止能打通關係,簡直可以令一個窮困之人殺生了!
看完那銀子,白長生卻沒有立即挪動,而是觀察起了那之前吳老三也曾看到的刀鞘盒子了。
白長生拿起盒子,自顧自打量著,吳老三在一旁有些納悶:
“這還用看嗎,刀肯定拿走了呀。”
白長生沒打岔,只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刀!
刀寬背厚刃飛薄,殺人不見血光豪,紫微微,藍窪窪,霞光萬道,瑞彩千條!
正是之前掌櫃的拿來刺殺自己時所用的尖刀!當初白長生就看出了這把刀和文顏刺殺自己時所用的尖刀,乃是出自相同的鍛造工藝。
這就留心給收了起來,此時拿出,往這個盒子裡一放:嚴絲合縫,儼然就是一套。白長生點點頭,心說果然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