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便是二話沒有要將他拖下去問斬的。好歹他還記得眼前的只是一個普通赤腳醫生而不是太醫,勉強壓住了火看了一眼林挽衣。
林挽衣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替過老先生的位子,把手指輕輕搭在夜月色的腕上。
手下的皓腕感覺有如凝脂,林挽衣卻心無雜念。剛才看到夜月色的臉色極為不好,比起終於碰到心上女子的肌膚,他更在意夜月色病情。
仔細的感受指尖的脈動,林挽衣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將手拿開,起身向蕭凌天一揖。
“如何?”蕭凌天的聲音裡有一絲無法察覺的緊張。
“像是心疾,但是不是。”
“什麼意思?”蕭凌天皺眉。
“小姐的病乍一看上去像是心疾,但是細摸脈象卻並不是,倒像是蠱毒發作。不知道小姐是不是中了蠱。”
夜月色蕭凌天聞言俱是一愣,他們中蠱一事乃是極為機密的,上次夜月色癸水初至之時就連無傷都沒有查出來,怎的林挽衣一下子就知道了?難道他的醫術竟在無傷之上不成?
林挽衣一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也看出他們的疑惑,於是給他們解釋道:
“其實我醫術一般,此次能夠知道小姐中了蠱是因為在下的師傅與南疆幾位祭司交好,他透過這幾位祭司對蠱毒知道了不少,也教了我一些。但是蠱術極其神秘複雜,所以我也只能大概知道小姐是中了蠱卻沒有辦法化解。”
“是嗎。”蕭凌天低低的笑開,即已知道原因那就好辦了。袖中帶著的春水握在掌間,抽匕出鞘一室光華。
“不知尊師現在何處,孤王有些許疑問想要請教。”在林挽衣驚訝的眼光中蕭凌天毫不猶豫的劃破手腕,殷紅的血一下子湧出。蕭凌天將手腕湊到夜月色唇邊:
“喝下去。”
林挽衣對此舉感到驚訝,但是夜月色卻知道蕭凌天是想用他的血來壓制自己體內的蠱毒。她張開嘴輕輕地含住他的腕,他的鮮血流進她的咽喉。
林挽衣起先見他們如此呆了一呆,但是很快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在解蠱,心中咯噔一聲。照這樣看來夜月色不但中了蠱,而且他們二人都知道暫時的壓制之法,這麼說她已經中蠱很久了。他覺得心臟一陣抽痛,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些什麼。
“我與家師早就約好了在此處見面,只是家師行蹤飄忽不定,不知道具體到此的時間。二位若是不急就在此等等,我想家師一定可以幫到二位的。”
蕭凌天的血液一流入咽喉,夜月色便感到心中那尖銳的痛楚開始減輕。喝了幾口之後她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甚至帶著一絲嬌媚的桃紅。蕭凌天細看看她這才放下心來,不顧腕上的鮮血還在流淌,就要安頓她躺下。但夜月色固執的要幫他包紮傷口,只得取了老先生藥箱裡的紗布來給她。夜月色接過紗布細細的為他包紮,眼淚卻不知為何突然就掉了下來。
“怎麼了?嗯?”蕭凌天用另一隻手溫柔的抬起她的臉,墨色瞳眸中滿是柔情,“怎麼哭了?”
她不說話只是搖頭,眼淚紛亂如雨。蕭凌天低嘆一聲,滿是心疼。
“別哭了,”復又摟她入懷,毫不避諱眾人的眼神輕輕親吻她的唇,唇齒廝磨間輕聲呢喃,“乖,別哭了,我一點都不疼的。”
夜月色點頭,努力收住眼淚為他包紮仔細。蕭凌天眼中噙著憂心笑意看她動作,卻對林挽衣說道:
“尊師確實能幫到我們,我們在這裡等他。”
六十八章
寒冷秋夜的空中,彎如娥眉的細細月牙也被雲遮霧蓋,只能隱約透出一絲輪廓。厚厚的雲層壓住了星子的光芒,山風厲厲,懸在簷下的橘黃的宮燈在風中飄搖,倍添了深秋寒意。
夜月色安靜的靠在蕭凌天懷中。疼痛已經消失,血液的腥甜卻好像仍然留在口中,絲絲縷縷、一點一滴的深入她的五臟六腑。她靜默著,聽著窗外嗚咽的山風,明明已經夜深卻再也無法入睡。
無法探究那夢境究竟意味著什麼,或許是折射了自己內心深處的不安吧。雖然因為無法得知的原因來到了這個時空佔據了這個身體,她一直隨波逐流過著隨遇而安的日子,但是在內心的深處,越是對這個世界這裡的人產生依賴,就越恐懼有一天會如同莫名其妙般得到一樣莫名奇妙的失去。她已不再是自在的流雲無牽掛的風,不知何時被情感織就的鎖鏈牢牢的困住,鎖在那個人身邊,開始害怕離去。
但終究是別人的身體,鳩佔鵲巢的不安一直存在於心底。她一直不知道真正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