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一意外景況,既喜且憂——因為青年學生們總會在茶館裡暢談一些在他們看來,大逆不道的事情——共和、退位、甚至暗殺只讓這些茶館老闆在掙錢的同時,又恨不得把這群爺都哄出去。
位於漢口大智mén火車站附近的得月茶樓,身穿各種衣服的學生,都在竊竊傳播近衛軍在前線遭受“慘敗”、戰線僵持的小道訊息,聽者,表情不一:有的憂心忡忡;有的一笑了之;有的則喜在眉梢,笑在心裡
什麼人,有什麼樣的想法,這點誠實不假。
這時一個身穿藍sè製衣,頭戴一頂大沿禮帽,身體略顯單瘦的中年男子,撩開得月茶樓mén口擋風的厚棉氈,踏入鬧哄哄的茶室。他用眼睛左右顧盼了一下那熱鬧的場面,見已高朋滿座,便徑直朝裡走去,一個手提一把長嘴大銅壺的茶房夥計迎上來,招呼道:
“呵,先生,您家來啦!樓上請,樓上——請羅!”
當茶房引著先生走到稍稍僻靜的樓梯口時,忽然附耳道:
“請入二號茶室,客人已等候多時了。”
先生從容地登上二樓,步入二號雅座茶室。小小的茶室牆上,掛著幾幅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的字畫;一張古樸的茶桌上擺放著幾樣茶具;桌旁有一炭盆,熊熊燃燒的炭火頂端,坐著一把銅製水壺,壺嘴和壺蓋的邊沿冒著縷縷霧氣。這時,坐在桌旁的一位茶客見先生進來,連忙起身,迎上前去。
剛進mén的先生叫李少少,40上下年紀,這位便是《帝國日報》華中通訊社記者。一進屋,他便摘下禮帽說道。
“辛苦,辛苦。據說最近那些黑風衣的查的很緊哪。”
“黑風衣”是共和派對於調查局探員的稱謂,原因非常簡單,那些調查員總喜歡穿著黑sè的風衣,或者黑sè的西裝,他們並不喜歡穿製衣,因為西裝chōu槍更方便,更快捷。
“那倒還好,集會是在香港舉行的,一結束,便各走各的路,我沒坐火車,先搭船去了臺灣,又從臺灣轉到福建,所以這一路,才用了這麼長時間,到是沒遇到什麼麻煩。”
穿深灰sè呢絨短大衣、戴一副近視眼鏡、年齡與李少少相仿的人,化名周潔如,是共和派湖北分部的一位負責人。他於一周前,到廣州開會,那是一次共和派的秘密集會,昨天才返回漢口。
周潔如用銅壺裡的滾水給李少少沏了茶,重新坐定,稍事寒暄後,老周把話切入正題:
“一共有172個人!”
聽到這個數字,李少少面lù些許疑sè。
“都是心臟病!”
聽著這句話,李少少的臉sè猛然一變,他在華中通訊社當記者,有著廣泛的新聞資訊來源。在過去的兩個月,有不少人死於心臟病,這未免太讓人懷疑了。而現在,數字終於確定了,172個人,這172個人還是指共和派的骨幹成員!
而更讓人覺得可怕的卻是,他們都是死於心臟病!
“那麼,有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們不是自然死亡?”
李少少問。
“暫時還沒有。”
周潔如搖了搖頭說道,
“蔡部長要求我們暫時不要向外界透lù這個訊息,因為咱們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他們死於暗殺。”
何止是沒有證據!
李少少想起他所知的那些死者,有人提出了異議,他們要求由指定的機構進行屍檢,他們選擇了最為中立的大學,甚至幾所醫學院的教授進行屍檢,可檢查結果卻是官方的檢查結果相同,即便是有些細微差別,也無法改變“自然死亡”的現實。
可是172個人過去沒有心臟病,而且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短短兩個月內病發,這怎麼可能不讓人懷疑。
“有沒有可能是酷刑yòu發了心臟病?”
李少少說到這裡,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醫學院的朋友告訴他,酷刑也有可能倒致心臟病發。這時,炭盆裡的炭火燃得正旺,紅紅的火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將兩人的臉sè映的通紅,可通紅的臉上中卻帶著一絲無奈。
沒有證據!
只需要四個字就可以推翻一切!
沉默著,周潔如的臉sè倏地變得嚴肅起來,他突然說道:
“這次約你碰頭,是傳達黨部的指示。”
李少少神情專注地望著周潔如,靜候下文。
周潔如繼續道:
“既然暴君用暗殺對付我們,那麼我們就必須以暗殺還擊暗殺,以血還血!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