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熬幾天就好了,孕婦必須有適當活動,否則生產會艱難很多。
等太醫們挪出去後,後院都是自己人,高煦心疼她,勸她在庭院裡走走。
紀婉青不願,在屋裡挪開桌椅走動也一樣,雖煩悶些,但她更願意多上一層保險。
高煦本還要勸說,不過中秋過後,天氣漸漸涼快下來,經歷了兩次驟然降溫後,他怕妻子著涼,就不再多說。
天兒冷了,不過還沒到需要燃燒地龍的日子,紀婉青穿得厚,好在她沒怎麼發胖,頭胎腹部也偏小,看著不算臃腫。
這麼一圈圈走下來,等活動量足夠後,她背部已微微有汗。
紀婉青正打算吩咐宮人伺候換衣裳時,便見寶藍色軟緞簾子一挑,高煦大步進門。
“青兒,可有汗?”
他接過熱帕子,先擦了擦手,然後探進妻子後頸下,微微有黏膩之感,“快快把衣裳換了。”
孕婦其實不宜生病的,藥能少吃就少吃。
紀婉青微笑,“好。”
夫妻倆邊走邊說,高煦攙扶著妻子到床榻邊沿坐下,揮退屋中宮人,親自動手,侍候她寬衣。
自紀婉青有孕後,他常幹這活兒,很熟稔,態度本來也很認真的,只是一層層衣裳解下,入目一片凝脂,眼見那小小的鵝黃兜兒已掩不住日漸飽滿的豐腴,他黑眸不禁暗了暗。
身體緊繃了些,不過,高煦到底怕妻子著涼,還是立即絞了熱帕子,給她抹了汗,趕緊穿衣。
當然,藉著穿衣的便利,他還是小小行使了一番夫君的權利。
懷孕後身子更敏感,紀婉青嗔了他一眼。
高煦含笑不語,待穿衣完畢後,他揚聲喚劉太醫進門。
每天例行的診脈時間到了,劉太醫早候在外面,他一貫負責太子妃脈案,前殿那些御醫太醫們也不跟他搶。
錦帳放下,劉太醫端坐在在小圓凳上,細細聽著了半響脈,才鬆了手。
“太子妃可安好?”高煦詢問。
“娘娘母子均安。”
劉太醫回答一如既往,是屋中眾人最願意聽的,不過這回,他捻鬚沉吟片刻,拱手又道:“恭喜殿下,恭喜娘娘,娘娘這胎大約是男胎。”
其實,很早之前,劉太醫便能診出是男是女。只不過,在皇宮當差必須慎之又慎,尤其是涉及皇長孫,他不敢輕易開口。
恰好紀婉青知道孩子性別早定,也不追問,反正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一般疼愛。
高煦亦然。
夫妻倆沒有主動詢問,劉太醫便一直按捺著,沒刻意挑明。
直到紀婉青懷孕過了七月,孩子性別已確定得不能再確定了,他才開口恭賀主子,好邀一邀功。
高煦果然大喜,撫掌笑道:“好,來人,重重有賞。”
孩兒乃他與妻子所育,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一般疼愛,反正夫妻二人還年輕,也不著急。
雖是如此,但不得不說,按照現今的局勢,頭胎確實生個男孩更好。
他暗忖,日後哥哥護著妹妹,也是極好極好的。
以何嬤嬤張德海為首的一眾太監宮人難掩喜色,立即跪下恭賀主子,“殿下大喜,娘娘大喜!”
高熙大手一揮,同樣重賞。
紀婉青在帳內含笑聽著,摸了摸腹部,也好,先生個男孩,能解決當前許多難題。
外面,待歡喜稍緩,高煦便緊接著下令,此事要捂在清寧宮,不許外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諸人齊齊應諾,隨後按主子意思,魚貫退下。
“青兒。”
屋中僅餘夫妻二人,高煦親手撩起簾帳,坐在床沿摸了摸孩子,笑道:“先生個小子,往後再給他添個妹妹。”
“好。”
紀婉青偎依進他的懷裡,“再給他各添個弟妹吧。”
她抬眼注視著他的黑眸,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多了我不生,你也不許找別人生。”
高煦對她的心,紀婉青毫不懷疑,不過時下講究多子多福,她不想肚皮累得慌,就得提前打好預防針。
她打算早有了,如今卻難免有些忐忑,畢竟夫君是個古代男子,會不會不好接受?
沒想到,高煦立即頷首應了,並低頭很認真對妻子說:“婦人產子不易,膝下能有兩三孩兒,孤心足矣。”
既然將一個人放在心上,自然會替她多多考慮,早在紀婉青懷孕之初,他就想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