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肯定,畢竟這可能頗小,他怕妻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後會崩潰絕望。所以,許馳那份密報他壓下了,只提了一句,“那耶拉知道皇后通敵之事,可能是你爹或楚立嵩的部下。”就不再說了。
饒是如此,紀婉青依舊十分關心,幾次詢問查探進展。
高煦手上動作微微一頓,須臾繼續揉按著,笑了笑,只道:“還沒有訊息。”
確實沒有訊息,不過另一種含義就是,耶拉基本不是北疆幾位大將的人。
高煦不等妻子想太多,立即話鋒一轉,溫聲詢問道:“青兒,如今可好了些?”
紀婉青注意力被轉移,動了動小腿,“好多了。”
“不用揉了,你也早些睡吧。”
她側頭,關切看一眼高煦,他白日操心明暗事務,還時時惦記妻子,晚上回屋事事親力親為,最近一月已清瘦了些許。
“好。”
夫妻二人躺下安歇,一切與往常並無不同。不過,今晚睡到下半夜,紀婉青卻突然驚醒了。
她發現,自己似乎要生了。
第九十七章
紀婉青是半夜驚醒的; 睜眼同時,只覺得腹部一陣陣抽痛; 好在很輕微。
其實,臨近產期以後; 她腹部偶爾總會有些微微的墜痛感,經歷過頭次的一驚一乍; 她現在已經淡定了。
所以這次; 她依舊安靜等待著,等在這波疼痛過去。
一雙健臂從背後擁著紀婉青; 除了眨了眨眼睛,她沒有動彈。因為高煦惦記著她母子,近來的覺尤為輕; 稍有動靜立即會睜眼。
她現在夜裡總要起夜一兩次; 他白日操勞,晚上睡不好; 雖依舊精神奕奕; 但誰家的男人誰心疼不是?
約摸過了一盞茶時間; 痛感消失了,紀婉青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可是這回; 卻與以往有些不大一樣; 沒等她睡著,又一波疼痛驟起。
這波疼痛強烈了許多,紀婉青一怔,隨即便覺下身一熱; 有溼潤從雙腿間汩汩而出。
羊水破了。
幾乎是瞬間,她便明悟,“殿下,殿下!”
頭次遭遇這事,紀婉青有些慌張,她急急喚著身後的男人。
懷中妻子剛一動,高煦便睜開眼,他眼神清明,不似剛剛之睡夢中醒來,“騰”一聲坐起,他急聲道:“青兒,怎麼了?”
說話間,他不忘替她掖了掖被角。
“殿下,我要生了!”
雖早有心理準備,但高煦此刻的心跳還是急促起來,好在他歷慣大事,定了定神,“好,青兒你忍忍,孤立即喚人伺候。”
他聲音很穩,安撫了紀婉青有些慌亂的心,她點了點頭,安撫道:“殿下莫要擔憂,還要一些時候,孩兒才出來呢。”
高煦頷首應了,也不多說,立即揚聲喚人。
說話間,他已翻身下了床榻,回身用錦被密密將妻子裹好,連人帶被抱在懷裡,起身往外面行去。
古代認為婦人生產汙穢,即便是皇后之尊,也不能待在正房裡屋生孩子的,需要另闢一產室,生產坐月子都在此處。
太子妃頭胎萬眾矚目,紀婉青完全沒有違規操作的打算,因此,早早便讓何嬤嬤領人收拾好了產室。每天檢視,並日日燒過地龍,好教其不沾染上絲毫寒氣。
正房一聲令下,清寧宮早已燈火通明,大家準備了好些日子,各司其職,一切忙而不亂。
高煦步伐穩健,抱著妻子出了正房,快速往產房行去。寒冬臘月,外面飄著雪花,他有些擔憂,低頭問道:“青兒,可冷?”
“不冷。”
他出門前,又用大毛披風在錦被外裹了一層,暖烘烘的,紀婉青一點不冷,反而秀眉輕蹙看他,“殿下怎麼也不穿好衣裳再出門。”
高煦出門,自己並未披上衣裳,身上仍舊穿著月白色的薄綾寢服,他聞言只道:“孤不冷。”
夫妻說這兩句話的功夫,已經到了產房門前,他直接抱著妻子,往裡頭行去。
皇宮一切講究規矩,連產室也不例外。按規定,太子妃這產室,是要設在後殿正房稍間旁的耳室。
耳室,顧名思義,它不大,相對於正殿而言,可以說是很狹小。高煦很不滿意,當時立即就說要換地方,還是紀婉青制止了他。
耳房確實小,但只是相對正殿而言罷了。實際上它還是一個將近二十平的獨立屋子,專用於生產坐月子,也不能說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