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是什麼意思了,於是繼續說道:“以姚師傅的能力,完全可以當這家經銷公司的經理,只要有足夠的資金支援,這家公司會比姚師傅原來的那個小店大出10倍以上,肯定能夠做到國內領先。”
“這……”姚偉強聽著這兩個人描述的宏圖,眼睛都直了,他訥訥地說道:“可是……可是我現在還是一個在逃犯啊,怎麼能當經理呢?”
“你如果是經理,那就不是在逃犯了。”馮嘯辰嘿嘿笑著說道,“如果你經銷軸承是受合資企業的委託,那麼金南地區還會說你是投機倒把嗎?”
“可能不會!”姚偉強道,“我們縣裡有一個也是做生意的,規模倒是沒有我們十大王做得大。他家裡有華僑關係,前兩年那個華僑還回來過一次,是縣裡的領導親自接見的。聽說這一次縣裡抓人,其他的店都不敢開了,就他還敢,縣裡也沒拿他怎麼樣。”
馮嘯辰道:“如果是這樣,那就簡單了。讓楊經理給你開個證明,證明你是辰宇公司的銷售科長,做生意也是幫辰宇公司做的,不就行了嗎?”
姚偉強把目光投向楊海帆,楊海帆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對馮嘯辰說道:“嘯辰,用辰宇公司的名義不太合適。”
“為什麼?”馮嘯辰問道。
楊海帆道:“辰宇公司是合資企業,桐川縣也有一部分股份,而且董事長就是範書記,這麼大的事情,不向他請示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向他請示,恐怕就……”
他沒有說下去,馮嘯辰已經聽懂了。正如他對自己身份的顧慮一樣,在涉及到政策問題的時候,桐川縣是不會站出來擔事的。在明知姚偉強是金南地區正在抓捕的在逃犯的開發部下,讓桐川縣同意辰宇公司給姚偉強出具一個假證明,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我覺得,可以請佩曼先生辛苦一下。”楊海帆獻計道。
“他不是已經回西德去了嗎?”馮嘯辰問道。
楊海帆滿不在乎地答道:“他也該來一趟了,公司裡有一些技術上的事情需要他參與解決一下,順便把姚師傅的事情給辦了。”
這真叫把外賓不當乾糧啊!
馮嘯辰在心裡惡惡地想道。在這個年代,估計能夠像使喚家裡的丫頭一樣對外賓呼來喝去的,也就是他和楊海帆兩個人了。楊海帆對於菲洛公司的具體情況並不瞭解,但聰明如斯,他是能夠猜出不少真相的。看到佩曼在馮嘯辰面前唯唯諾諾,楊海帆便知道,這個德國人肯定是有什麼短處被馮嘯辰捏在手裡了。既然有這麼方便的擋箭牌,幹嘛不多拿出來用用呢?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馮嘯辰直接就點頭答應了。有關菲洛公司和佩曼的事情,目前馮嘯辰還不宜向楊海帆說得太多,但過上幾年,等到國內政策鬆動,再透露這件事就無妨了。既然遲早要說,那麼現在向楊海帆**口風也是必要的,省得到以後楊海帆抱怨自己瞞他太多,以至心生嫌隙。
兩個人商量妥當,馮嘯辰這才把情況向姚偉強做了一個詳細的解釋。姚偉強聽說馮嘯辰能夠從西德請一個人來給他當託,樂得眉開眼笑的。時下外賓的地位比華僑又要高出不少,既然認識一個華僑都能夠成為一道護身符,馮嘯辰給他弄來一個正宗的外賓,恐怕金南地區就得掂量掂量了。
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馮嘯辰這樣幫他,必然也是有所圖的。佩曼也不會是單純地陪他去金南地區轉一圈,而是要以菲洛公司的名義,與他簽訂一個合資協議,創辦一家中德合資軸承經銷公司。這家公司由馮嘯辰、楊海帆這邊出資,姚偉強以他自己和他的小店入股,其中他自己的重要性又遠高過他的小店了。
按照馮嘯辰的規劃,這家軸承經銷公司的目標是做成全國知名的軸承集散中心,經銷的範圍也不僅僅限於姚偉強過去做過的小型軸承,而是把軋機、汽輪機等重型裝備上用的那類大型軸承也涵蓋在內。馮嘯辰在心裡有個盤算,等到風頭過去,十大王的事情得以解決,他會讓重灌辦給這家軸承經銷公司一個名份,讓它真正成為“國字號”的大型物流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