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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容易夾起一塊魚肉,指尖顫抖,那魚肉又滑落下去。

諸祁幽幽的目光投在她臉上。他拿起一雙筷子,嘴裡打趣道:“珠珠,你怎麼連個筷子都拿不穩呢?真讓人著急啊。來,我餵你。張嘴。”

江寶珠沒有張嘴,只是眼底含怯,微微顫抖的盯著他。

諸祁細心至極的把魚肉的骨刺挑出來,將那發著微微熱氣的魚肉稍稍吹涼。宮裡的婢子都深深地垂著頭,只有聞夢沒有發現異樣,連忙上前一步要接過筷子:“太子殿下,這樣的事奴婢來做便好。不用勞您大駕……”

話音未落,諸祁已然冷了臉色,抬眸看她。心中想著,就你也配?那冰涼的視線叫聞夢心底一驚,連忙思付,自己明明也並沒有說錯話……諸祁看著聞夢,向一眾宮人皮笑肉不笑:“你們都下去。”

婢子齊齊行禮:“是。”

聞夢臉色慘白,怕寶珠受了什麼委屈。江寶珠弱弱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乞求與驚恐。聞夢是極想留下來照顧的,但是即使她再想,也不能拂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只好福身,深深地行了一禮:“是。”

殿裡沒了人,只有蠟燭燃燒發出的呲呲聲。

諸祁慢慢的把魚肉送到寶珠口中。他眉眼之間都溢滿了喜悅,淡淡的說道:“終於走了。都走了,珠珠,只有我們兩個了呢。來,快吃吧。”

江寶珠不敢拒絕,將那魚肉嚥了下去。味同嚼蠟。

諸祁又餵了她好多東西吃,直到江寶珠感覺胃裡飽脹,什麼東西都吃不下了才停。

午膳過後,諸祁又拉了寶珠的手,緊緊的摟著她嬌弱無力的身子,於寢殿裡安置下了。

聞夢一直在廊前候著,偏偏裡面半點聲音都沒有,她心裡焦急,怕自家小姐又受了什麼委屈。玉荷自殿裡走出來,瞥了她一眼,道:“先回去吧。太子殿下已經和太子妃娘娘安置了。”

聞夢蹙眉,不禁又問:“玉荷姐姐,你可瞧見太子妃娘娘臉色是好是壞?有沒有受到什麼驚嚇?”

玉荷不緊不慢的在前面走著。聞言一頓,開口道:“太子妃娘娘十分乖巧,並沒有哭鬧。”

聞夢心底稍稍放下心來了,她這是第一次離開江寶珠。心裡怕寶珠自己不適應。

玉荷又說:“我聽說太子妃娘娘頭腦不甚靈光,是因為幼年的時候出了意外?”

聞夢微微嘆息一聲,點了點頭:“幼時不慎落盡了冰水裡。寒冬臘月,冷風一吹,腦子就不好用了。”

此時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婢女歇息的琅華殿。玉荷開啟門,心中感嘆:“也是個可憐的女子。同我們殿下一模一樣。”

聞夢收拾了桌上的茶水,聽見玉荷這樣說,稍稍抬頭:“我倒未曾聽聞太子殿下幼時也落過水?”

聞夢一直在宮外,哪裡知曉宮內之事玉荷搖頭道:“並非如此。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太子殿下的母妃蕭貴妃。她在寒冬臘月裡投湖自盡,當時年幼的太子殿下親眼瞧見的。太子殿下左不過七八歲,受了這樣的刺激,當場就變了。第二天就不再笑,也不經常說話,日日裡陰沉的很。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太子殿下笑了的樣子呢。”

聞夢聞言,心底又是一片一片的波瀾。傳聞太子殿下殺伐果斷,狠厲無比,沒成想到有這樣一段曾經。

妄議皇族固然不好,兩個人說了會子話,也便沉默,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寶珠一直睡到了午時三刻才醒。醒過來的時候,寬敞至極的榻子只剩了她自己。這榻子即高大又豪華,垂下來的流蘇鑲著金絲線,紅色的錦被上依稀有昨夜的痕跡。江寶珠微微蹙眉,嘆了口氣,起身拉開帳子。

聞夢聽見聲音連忙過來,扶著寶珠起身更衣。

她見寶珠眉眼之間略有一層濃濃愁思,眼底也些許發青,心裡百感交集。忙出聲問道:“小姐,身上的印子還疼麼?”

江寶珠呆滯的盯著外面的樹枝看。枝頭在晚風中雀躍,上面落了幾隻歡快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什麼。一陣風吹來,鳥兒便撲稜著翅膀飛走了。她收回視線,低聲道:“不疼了。”

她又轉過頭去,往日裡亮晶晶的眸子已經黯淡無光。半響才開口問:“諸祁呢?”

聞夢輕聲回答:“太子殿下去朝上了。說是晚上回來,別讓小姐等著。”

江寶珠點頭,倚在美人榻上,朝外望去。

日薄西山,遠處的天空蒼茫,勾勒出龐大的黑色剪影。不知是誰家的犬吠了幾聲,寂靜的宮殿裡終於傳出來幾聲迴響。蠟燭暗暗,香氣自銅爐裡緩緩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