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提和離之後,姜舒便不再管府中事。關了聽竹樓的院門,誰也不理會。
沈清容因姜舒的警告忐忑不安了幾日,見姜舒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聽竹樓都不出後,她放寬了心,覺得姜舒不過是隻唬人的紙老虎。
眼看壽宴臨近,沈清容盤算著如何在壽宴上大放光彩。
八月初九,桂花飄香時,沈長淮回來了。
一身青衣,身姿筆挺,氣宇軒昂。眉目與沈長澤有兩分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
沈長澤是剛毅冷肅的將軍,沈長淮是朗潤正氣的儒官。
當天的團圓宴擺在壽永堂,姜舒沒有去。
沈長淮大惑不解:“大嫂怎麼還沒來?”
在沈長淮的印象裡,姜舒明理守禮,從不會如此。
“她有些不適,不用等她。”沈長澤牽強解釋。
沈老夫人岔開話題:“你怎的一個人回來,淑琴和月瑤呢?”
柳淑琴是沈長淮的生母,王月瑤是沈長淮的正妻,都隨沈長淮在衡州生活。
沈長淮恭聲道:“月瑤身子重了,不日便要臨產,不敢遠行。姨娘不放心她,留在衡州照顧。”
沈老夫人點頭:“是該如此。”
一番寒暄後,眾人開始用膳。
沈長淮看著沈長澤旁邊的空位,以及眾人的神色反應,總覺得姜舒沒來另有原因。
可他只是庶子,又搬出了侯府,府中事不便過問。
與此同時,聽竹樓裡。
楮玉抱著一隻兩尺長的錦盒,同姜舒道:“夫人定做的玉觀音送來了。”
姜舒開啟取出細細欣賞了一番,十分滿意。
“收起來吧,回頭送給長公主。”
“這不是給老夫人備的壽禮嗎?”
“觀音慈眉善目,大慈大悲,不適合老夫人。”姜舒嘲諷。
楮玉懵了:“過幾日便老夫人壽宴,不送禮嗎?”
雖說姜舒打定了主意離開,但畢竟還未和離,她還是侯府夫人,什麼都不送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恐引人詬病。
楮玉能想到的,姜舒自然也能想到,於是她道:“送,自然要送。”
“那送什麼?”楮玉問。
杏眸瞥見屋中屏風,姜舒忽然有了主意:“去拿幾張五六尺長的宣紙來。”
“夫人要這麼多宣紙做什麼?”楮玉費解。
姜舒勾唇:“拿來你就知道了,快去。”
她不僅要送禮,還要送份孝感動天的大禮,保管讓人挑不出刺來。
至於沈老夫人喜不喜歡,那就不好說了。
楮玉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便拿來了姜舒要的宣紙。
姜舒把紙鋪在書案,讓楮玉研墨。
楮玉依言照做,看姜舒潤筆沾墨,在紙上寫字。
一個壽字,兩個壽字……每個壽字形狀大小都不一樣。
寫完一張紙,姜舒寫累了,讓楮玉收起來明天再寫。
翌日吃過早飯,姜舒提筆繼續。
這些壽字各不相同,寫起來極為麻煩緩慢。但一想到沈老夫人收到壽禮時的表情,姜舒便幹勁十足。
花了將近兩日功夫,姜舒終於寫完,揉著手腕吩咐楮玉:“拿去用桃木做成屏風,仔細些別弄破了。”
“做成屏風?”楮玉訝異。
姜舒頷首輕笑道:“對,做成百壽圖屏風,給老夫人做壽禮。”
楮玉微愣,隨後瞭然,笑著去了。
侯府空虛,沈老夫人最喜愛貴重之物,對字畫文墨一竅不通毫無興趣。
更何況這百壽圖是姜舒所寫,毫無價值。
但姜舒要的就是毫無價值。
八月十三,姜舒讓楮玉給陸鳴珂送了一封信。
一封西年前沈清容寫給心慕之人,卻被退回來的信。
這封信姜舒收藏多年,本是為了幫沈清容遮掩保守秘密,卻不想成了對付沈清容的利器。
陸鳴珂看到信裡的內容後面色鉅變,心中氣怒交加。
他知道姜舒不懷好意,但信上的筆跡的確是沈清容的。
這封信,是沈清容寫給愛慕之人的情信。
“你家夫人此時拿出這封信,意欲何為?”陸鳴珂警惕問。
楮玉按姜舒的話道:“夫人說是為了還陸公子的人情,也叫陸公子看清枕邊人。”
“什麼意思?”陸鳴珂擰眉。
這封信是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