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家住後面，叔叔家丟了一件什麼東西，沒想到別人，就想到是弟弟偷的，無憑無據的，嬸子也把弟弟拉過去打了一頓，好象那東西就與弟弟有仇一樣，合著弟弟就該挨那一頓打似的，沒過幾天那東西又找到了，就在叔叔家裡，只是當時沒仔細找就沒找到，可是弟弟的那一頓打還是白捱了，真冤枉，做了一回假小偷。

有一回在別人家裡玩，弟弟打翻了別人家的一隻碗，被別人把頭悶在水桶裡半天才放出來，出來時都忘了哭，只見臉色慘白慘白的，我都被那樣子嚇哭了，才多大一個孩子，就被別人這樣懲罰，那人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弟弟在外面經常被別人欺負，受了委屈回家告狀，可是家裡一般不會去找人家麻煩，只會打罵弟弟，不知道弟弟會不會恨父母，我想至少會在他幼小的心靈產生一定的影響。

有兩件事讓我一輩子都覺得對不起弟弟。

第一件是他12歲的時候。我們街上有一個小孩子，比弟弟大一點，跟我和弟弟都玩的比較好，記不清是因為什麼事他和弟弟鬧了彆扭，他那天到我家門口來找我，他說要找人打我弟弟，我說你打就打死他，其實我也是隨口說說，我不可能希望他真的打自己的親弟弟的，可是正好弟弟從家裡走到門口來，聽到了我說的話，朝我這邊看看就轉過頭去，不知道他聽了會怎麼想，但我從他眼角里可以看出絲絲傷痛和怨恨出來。不知道後來那小孩有沒有找人打過弟弟，反正我和弟弟因為這事兩個禮拜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我那時怎麼就這麼混呢，竟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那可比用刀扎弟弟的心還疼啊。

第二件是他13歲的時候。那是大年初二的早上，我和弟弟去檯球店打檯球，因為和別人爭檯球桌子，弟弟和別人吵了起來，沒想到那狗日的拿起一根球杆子朝弟弟頭上敲了過來，血都流出來了，弟弟不敢還手，只是一個勁的哭，我在旁邊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球杆子敲在弟弟的頭上，也敲在我的心上，可我不敢去幫弟弟一下，弟弟一路哭著回家，父母也心痛了，只是找那狗日的罵了一通。還是新年的第二天，我這個做哥哥的看著同胞兄弟被別人打了也不幫一下，那時怎麼那麼膽小啊，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了，我真恨自己太膽小了。

因為弟弟調皮，父母都偏愛我，有什麼東西都要留給我吃。有一次父親買了一些棗子，趁弟弟不在家時拿出來給我吃，我吃得正爽的時候弟弟從外面回來了，我正要把棗子藏起來，可是被弟弟看到了，我很不好意思，他也很尷尬的，我正想拿給他吃，他又跑出去了，剩下的那幾顆棗子還是填進了我的肚子，不過沒感覺到爽了，只感覺又苦又澀的。我想弟弟看見我吃的棗子口水肯定不會流出來，而是都往肚子裡咽。

弟弟因為什麼事罵了叔叔一句，被叔叔抓回家裡關著門打了一頓，至少隔了半年都沒再喊一聲叔叔。雖然叔叔嬸子都不喜歡弟弟，但是弟弟從不恨他們。長大以後，叔叔得了一場重病，弟弟還買了很多水果去醫院看望叔叔。弟弟對長輩從來不記仇，雖然吵過罵過打過，但隔一段時間又會和好，畢竟在他心裡還是有親情的。

有一次在田裡幫姨媽家割晚稻，弟弟和姨媽的大兒子吵了幾句嘴，大表弟就拿起扁擔向弟弟身上砸過來，弟弟沒防住，被砸在背上半天都沒起來，母親看了眼淚都流了出來，其實母親的痛也不比弟弟的輕啊。大表弟比弟弟還小兩歲，那時大表弟還打不過弟弟，可是在弟弟心裡有親情，他不忍心還手啊，不過後來弟弟和他的關係就沒那麼好了。

我心裡非常希望弟弟好，可是嘴上從來不說，有時侯吵架的時候還說一些氣話打擊他。我和弟弟溝通的比較少，父親也基本上不和他溝通，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理解他的痛苦，只有母親比較嘮叨，比較關心他，他只有和母親才會多說上幾句心裡話。我上大學讀書和參加工作以後就很少見到弟弟了，我也很少直接打電話去問候他，只是每次打電話到家裡時都會問父母弟弟什麼時候回過家，他在外面過的怎麼樣，身體怎麼樣，只要聽到弟弟很好我就放心了，他就是再怎麼壞也是我唯一的親弟弟啊。

第十一章　親戚

十一

我的姨媽在我母親嫁到這邊來後不久也跟著嫁過來的。姨媽家和我家離的很近，就幾十米的距離。我們兩家是每天都要往來的，我們家有什麼好吃的少不了分一部分給她家，她家有好吃的也不會忘了給我家拿一些過來，所以關係是非常親密的。

姨媽家不怎麼富裕。最初開過理髮店，我一家人的頭髮都是姨媽給免費加工的，姨媽理髮的技術不是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