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講述因由這種事,自然是能言善辯靠嘴出名的七嬸最合適。
可是劉福也不知是見到我太激動,還是日久病重造成的結果。
七嬸剛要開口,劉福竟然尿褲子了。
“老孃命苦啊,年輕時送走一個短命鬼,老了再找一個又癱手裡了!”七嬸滿臉愁苦的向我抱怨,她交代趙軍跟我嘮嘮,就推著劉福往小河邊去,看樣子是要給他收拾一下。
趙軍的德行我是知道的。
當初跟我下了一趟公主廟的墓,回來就把我吹成活神仙,順帶把自己也捧的像天兵天將下凡。
他說話愛加作料,喜歡誇大其詞是骨子裡的毛病,我得減五成精彩度,還要帶著腦子把那些不著邊際的誇張修辭給去掉才能瞭解真相。
我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可是趙軍一開口,還是讓我暗暗心驚。
他們的遭遇得從我的死訊被傳回門頭溝說起。
接到我骨灰的人是狗寶,送我骨灰的是個叫歐文的黑人。
得到訊息後大家傷心是必然的,但木已成舟後事也必須料理。
趙軍和劉福在門頭溝這邊張羅給我備靈堂,打墓地。
歐文就負責聯絡我爸媽,接他們回村。
前期為我準
備後事都很順利,出問題是在我下葬當天。
本來天氣預報的是大晴天,大家一路順暢走到我們金家的墳地,可就在我的骨灰落幕下窯坑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驟雨臨盆。
門頭溝的地理位置在內陸,趙軍當兵是在南方。
他說從小到大就沒在門頭溝見過這麼大的風雨,唯一能比的就是那年有名的勒碚颱風登陸。
十二級的颱風樓都要吹倒,連汽車都能刮上天。
當時他們根本來不及有反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裡。
當時他們想的是三件事。
這裡是哪兒?
怎麼來的?
如何回去?
可是除了一身衣服我們什麼都沒有。
那一年其實是最難的,如果沒有狗寶兒和紅姑帶著狗子們到林子裡打獵,還找到這片鄰近小河的宿營地,所有人都會死。
那一年,大家過的是茹毛飲血的原始人生活。
直到第二年建起這片茅草屋,能夠熟練引火、打獵後,在這裡的生活才漸漸好轉。
這之後他們又開始試著尋找真相,尋找離開這裡的方法。
狗寶兒就留下阿斗和紅姑,帶著大黃、黑頭、白毛和小狗寶兒開始四處
遊走。
剛開始狗寶兒就以這片宿營地為中心,以三天為時限向周圍輻射巡查。
後來他巡查的範圍就越來越廣,時間也越來越長。
最長的一次,狗寶兒足足離開了一年。
那一次狗寶兒帶回了一條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訊息。
這裡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事實上狗寶兒在這一年裡,一共回來過四次。
第一次他是穿過樹林朝北方走的,走了三個月的路程。
狗寶兒越走越冷,穿過寒冰覆蓋的雪原,再翻了一座雪山後,氣溫又開始變暖,最後回到了營地。
狗寶兒覺得有可能是自己中途搞錯方向,所以才繞回來的。
為了不給其他人帶來恐慌,狗寶就沒有回營地,直接向著北方又走了第二遍。
這一次狗寶兒走的異常小心,還把沿途看到的一切都記錄下來,可在三個月後他又回到了營地。
狗寶兒確定自己這次,確實是一路向著北方在走。
他看到的雪原和雪山,與第一次見到的一模一樣。
人可能會迷失方向,狗子們的感覺更加敏銳,它們絕不會走錯。
於是狗寶再次踏上了行程,又走了第三次。
這次他是迎著太陽,朝東
方走的。
狗寶越走越熱,遇到了沙漠,發現了一條大河,跟著大河進了熱帶才有的原始叢林。
他出了叢林後,再沿著那條河繼續向東,溫度就越來越清爽,最後再次回到營地附近。
狗寶兒索性就沒有停留,直接走了第四趟。
因為是跟著那條河走回來的,所以狗寶兒這次就跟著河出發,還是一路向東。
在流經沙漠時小河潛入地下變成了地下河。
出了沙漠之後小河就成了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