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體一算,這種新的印刷方式,還是體現出了高速快捷。
三千本書,一本千餘字,總共三百多萬字的內容。
若是採用人工抄寫,想在十天內抄寫完,起碼得要上百個抄書人。
張家作坊雖然人挺多,但主要還是製版和雕刻環節人多,真正印刷和裝訂的時候需要的人並不在多,而且效率很快。
最重要的一點是,找上百個抄寫人抄寫,並不容易,成本也不便宜。
但張超的雕版印刷,只要有幾個人寫好書稿就行,雕版的人根本不需要能識字的。培養一個雕版工,可比較培養一個讀書人簡單的多,使用的成本也低的多。
而且,雕版刻好,能使用很多次,印的書越多,成本就越低。
張家這次印了三千本,損壞的雕版也沒幾塊,絕大多數都還可以繼續使喚用。
三本散發著墨香的新書發到了學生的手裡,學生們多數還並不知道手裡這本書有多麼的神奇。
但發生的那十幾個老師是知道的。
他們初看到張家拿來上千本書,要給學生髮做課本時,還只是驚訝的認為張山長好大魄力,居然請人抄了上千本書給孩子開蒙。
他們打第一本時,發現這書裡面的字跡很清晰,而且書法很好,一筆行楷非常漂亮。但看過之後,又覺得有些有些奇特。翻開第二本,第三本,一連看了多本,他們終於發現了一個驚人的地方。
這些書每本都一樣,完全一樣。一樣的封面,一樣的書頁,不但大小一樣,連每個字的書寫都是一樣,似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是怎麼做到的?”
能來如今名滿長安的白鹿書院教書,都是有些本事的讀書人,不說是一方大儒名士,可也是讀了起碼二十年書了。他們真的想象不出,哪個如此厲害的抄書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這絕不是人抄寫的,這肯定是刻印的。”
“可是拓印不是黑底白字嗎?”
有一個長著山羊鬍都五十多歲的新老師捋著鬍鬚道,“既然能刻出黑底白字的書,那再刻出白底黑字的書也不奇怪了。”
一個老師一手拿著一本翻開的三字經,互相對比較著,果然每一頁都是一模一樣。“這書確實可能是刻印的,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做的。”
“是啊,如果真是刻印的,那就非常了得了。你看這字型,居然採用的不是正楷而是行楷,據我所知道,不論是刻碑還是刻印,這行楷可都比較正楷難刻的多。”
山羊鬍老者道,“正楷刻字字型端正,一筆一劃刻起來容易些。但行楷字看起來卻更流暢舒適,只是刻字要難的多。這些書卻全都是採用的王右軍行書字型,深得其精髓,筆意遒潤、章法疏良、行氣暢達,變化多樣卻又有法度,古樸典雅又不失活潑,這個寫稿之人是個書法大家,而刻這字的人也都把其原樣刻下,同樣厲害。”
“就是不知道刻印這些書,花了多少成本。”
“是啊,如果這種刻印的方式成本不高,那真是讀書人的福音啊。”
“我估計這種刻印方式肯定比抄寫來的快捷便宜,要不然,山長為何要刻印上千本書而不讓人抄寫呢?”
山羊鬍子不住感嘆,他還看出了刻印書的一個好處。那就是準確,人抄寫的書,總或多或少的會有一些筆誤之處,有時未能發現,那就以訛傳訛了。可這種刻印,那就跟碑文一樣,出錯率大大減少的。
這裡三百多個學生,每人一本書,每個人的書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甚至這書都還能成為一本字帖。
每一本書,都等於是一位書法大家所寫,觀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還能跟著學習其書法,真是一舉兩得。
“厲害啊!”
每個學生都得了三本書,還得了書包、筆墨紙硯和一個盤算以及一小袋算籌。
山羊鬍老頭忍不住到山長的公房來找張超。
屋裡,張超正和馬周在談話。
“山長,恕某打擾一下。有件事情某想要一問究竟?”
張超笑笑,他馬上就猜到了這人想問什麼了。
“王先生莫非是想問這書本的事情?”
“正是,敢問山長,此書可是刻印?”
“這書是採用雕版印刷術印刷而成。”張超倒也不瞞著他,反正書一印出來,肯定就瞞不住的,而且他也不想瞞。
“雕版印刷術?敢問,這種雕版印刷術,比起手抄,優劣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