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老熟人孫伏伽趕到灞上來拜見李超。
昨天李家的洗三宴,孫伏伽派了兒子前來送禮,自己還寫了一幅字送來,說是公務太忙無暇前來。
“孫中丞怎麼今日前來?”李超明知故問。
孫伏伽端著一杯黃芽,瞧著李超短褲背心的不羈樣,搖頭道,“你是明知故問啊。”
李超摘下草帽扔一邊,也不去換衣,徑直坐到一邊。“給我來杯龍井!”他轉頭對一邊的侍女道。
龍井泡好,侍女退下。
“莫不是因為侯君集之事來的?”
孫伏伽道,“昨日你這裡動靜可不小,侯君集、張亮,那是陛下心腹之人,潛邸舊臣,如今都是實封國公、世封刺史,還是北衙大將軍。陛下讓他們來跟你學兵法,你倒好,弄的那般難堪收場。”
“不是我不給他們臉面,實在是他們自討的。”李超不以為意的道,雖然說昨天的事情其實他本來可以忍一忍,但若是別人李超也許就不計較,但侯君集、張亮太過份了,兼之他本來也不太瞧的起這兩人。
孫伏伽搖搖頭,李超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輕易不會得罪人,總喜歡結交人。他對李超也是心懷感激的,當初因彈劾李瑗一案,他被免官罷職,後來還是李超替他出面彈劾李瑗,又為他講話,最後還在去年科舉中錄取他為狀頭,後來他跟著李超往隴西,也跟著立功,玄武門後才得以回到御史臺,出任了御史中丞。
因為科舉考試,孫伏伽甚至得稱李超一聲座師。就算不提這個,李超也算是他的恩主了,能起復,全靠李超。
“昨天張亮回去後就向陛下參你,侯君集後來醒了,也參了你一本。他們還拉了幾個人,一起上本。參你的罪狀還挺多的,什麼貪汙等等,侯君集甚至奏你有謀反之意。陛下對你還是很信任的,說斷無此事。不過按制,這事情還是要調查一下的,雖然是走個過場,但畢竟對你名聲不好。陛下特差我來,就是來問你幾句話,聽下你的解釋。”
“其實就是走個過場。”
李超臉色微沉。
“昨天侯君集在我家大吵大鬧,還當眾侮辱我的親家翁武侍郎,這是毫不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裡啊。我便也就收拾了他一下,給了他一個教訓而已。”
“親家翁?”
“工部侍郎義原公武士彠。”
孫伏伽驚訝道,“你什麼時候與武士彠聯姻了?”
“嗯,此事是武侍郎主動提起,我覺得也不錯,於是就同意了。”
“武大娘跟李二郎?”
“武二孃跟李四郎。”
“李四郎?昨天洗三的那位?”孫伏伽有點驚訝,“不過武二孃是哪位,我記得武侍郎原籍只有兩個兒子,續娶的楊氏也只生了一個女兒啊。不是武大娘,難道是武侍郎某位妾侍所生之女?”
“是楊氏肚裡那位,大夫說是女兒,也快要生了。”
“這....”
這聯姻就有點讓人驚訝不已了,孫伏伽有點看不懂。尤其這武士彠那是老皇上的人啊。以往也沒聽說跟李超有什麼往來啊,怎麼現在卻答應跟他那還沒出生的女兒結親。要結,也應當是武大娘啊。
但如果說兩家關係好,但為何是與李四郎這個庶子結親,要結應當是李二郎這個嫡子更適合吧。
李超笑著解釋,“大郎已經得陛下欽選為長樂公主的駙馬,而二郎,也由十三娘跟崔侍郎夫人定了親,所以才選了四郎。”
“二郎和崔侍郎家定了親?莫非是黃門侍郎崔幹?”
黃門侍郎也稱門下侍郎,正四品上,是門下省的次官,中樞要員。而黃門侍郎崔幹,原來叫崔民幹,和李世績一樣,都避皇帝諱,現改成了崔幹。
崔幹不僅是中樞要員,而且還是五姓七家中的博陵崔家的當代家長。
孫伏伽沒料到,李家居然跟崔家結了親。
“恭喜相國,博陵崔可謂是當今五姓七家之首,崔幹更被稱為北方士子領袖,李二郎能跟崔侍郎之女結親,真是可喜可賀。”
在隋時,清河崔號為北方士族之首,到了武德時,滎陽鄭又稱為北方豪門領袖,但清河崔在隋時後來獲罪,大受打擊。滎陽鄭原是李建成太子妃的孃家,可玄武門之後,也是大受影響。
如今五姓中,博陵崔聲望最強,崔幹又是博陵崔家的當代家長,李超能跟崔幹聯姻,結為親家,這可比他當初娶崔鶯鶯難多了。
崔鶯鶯是清河崔氏女,但清河崔那麼多房,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