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直接躺下睡覺,但又想起自己沐浴時剛洗乾淨的雙手剛才又是碰過魏泓又是碰過豆子,而這兩人都沒更衣,身上穿的還是不知多少日沒有換洗過的髒衣服,便嘆了口氣強忍著睏意又把手重新洗了一遍,這才走到床邊躺了下來,腦袋一沾枕頭便睡著了。
一旁的正房中,姚幼清將那藥盒開啟,用手指從中挑出一點藥膏,仔細塗抹在魏泓的傷口上。
這期間原本十分警醒,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醒來的男人始終半點反應沒有,只有鼾聲一陣陣響起,可見真的是疲憊至極,也對身旁的人十分放心,這才陡然間卸去了連日來的壓力,陷入沉沉的睡夢之中。
姚幼清將他兩隻手的凍瘡處都塗了藥膏,脫了鞋襪躺到他身邊,看了一會男人的側臉,又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然後閉上眼笑著睡去了。
前院,連城從白日等到黑夜,確定魏泓真的沒有找他,繃著臉又生了一肚子悶氣。
“真把這當自己家了?我倒成了等著主人接見的客人了?”
主人不高興了就不見他,把他扔在這晾一天!
下人在旁嘀咕道:“怎麼說這也是公子您的宅子,王爺倒也真放心住在這,就不怕咱們趁他睡著的時候做點手腳。”
“他怕什麼啊?”
連城氣的聲音都高了幾分。
“這是我的宅子,但是他的朔州!這麼多人看著他跟我一起來了這裡,他若在這出了事,我能跑的了嗎?”
雖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連城不是光腳的,他還想回南燕,還有大業想要完成,不可能只為了除掉魏泓就豁出一切,所以魏泓才有恃無恐,一點都不擔心住在這會有什麼危險。
何況這宅子裡除了前院這些人是他的,內院包括外面裡三層外三層都是魏泓的人,真要動起手來,還不等近魏泓的身他就先成了刀下鬼了!
“睡覺睡覺!他不找我我還不等他了呢!明日想找我我也不搭理他了!”
說完三兩步走回內室,扯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
“王爺,有什麼話不能等天亮了再說嗎?”
連城昨晚剛說過不理魏泓,早上天還沒亮就被他從床上拽起來了,頭髮都沒梳就穿著件中衣坐在了他面前。
魏泓把他拉起來之後自顧自地坐在桌邊倒了杯茶,仰脖便灌了下去。
連城剛起來也有些口乾,見他喝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迷迷糊糊往嘴裡送,結果才剛喝了一口,又噗的一聲吐出來。
“這是涼的啊……”
他身邊向來有下人伺候著,除非真是荒郊野外實在沒辦法,不然清晨第一杯茶一定是剛好能入嘴的溫度。
想來是魏泓來得突然,下人還沒來得及換熱茶,就被他拎起來喝了。
連城不知道,跟著喝了一口才發現不對,嘟囔道:“王爺你也太不講究了,冬日裡的大清早怎麼能喝涼茶呢。”
說完見魏泓還要喝第二杯,攔住他把下人叫了進來,讓人去換一壺熱的進來。
魏泓口渴,不想等:“哪那麼多講究?”
說著要把茶壺拿回去,連城不給:“那可不行,我跟王爺你不一樣,我是個精緻的人!”
茶壺便被遞到了下人手裡,不多時換了壺熱茶回來。
下人走後,魏泓又接連喝了好幾杯茶,這才說起正事。
“你為什麼會被人追殺,趙伍又為什麼會帶人來到大梁,擄走我的王妃,你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給我說一遍。”
雖然昨日姚幼清已經大概說過了,但魏泓知道,她一個弱女子,能自己逃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對這背後牽扯的各種事情,以及許多細節她不一定能說的清記得準,所以還是要從連城這邊問。
連城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被人追殺,說來也是奇怪,我自己也派人查呢,卻查了許久都查不出個所以然,我那幾個兄弟就像是抓到什麼天大的把柄似的,忽然失心瘋地一起追殺我,更奇怪的是我消失這麼久我父皇竟也沒找過我!”
他從小就不受寵,父皇並不喜歡他,有時候一年半載想不起他也很正常,但這都是以前的事了。
自從他靠著自己的實力一步步站穩腳跟,將南燕的大半財力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就沒有人敢小覷他了,這其中也包括他的父皇。
按理說他忽然失蹤,就算眼下南燕的各項事宜都還正常運轉,但他應該也會擔心一直找不到他會帶來什麼可怕的後果才是。
可他就像是再次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