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溫柔纏綿。在以後的日子裡,她才發現這是他第一次清楚跟她表白。那一刻,心裡卻是潮溼的,三年多了,那麼多的朝朝暮暮,終於換來了他這句話。卻有漲滿了甜蜜,彷彿是粽子裡的豆沙餡,太滿了,太足了,不自覺的流溢位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她竟然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半夜裡朦朧中醒來,看著手裡依舊還握著手機。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竟然還是顯示通話中。她吃了一驚,忙“喂”了一聲。只聽他的聲音,沙沙傳了過來:“默默!”他那邊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否則他絕不會如此失常的。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生病了嗎?”她急了起來。“默默,你快回來……你快點回來就是了—”說話沒有重心,她越發急了:“江修仁,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不說,我就要掛了!”他在那頭只是沉默,好久,好久,他才極慢極慢的道:“我媽病了,醫生說是癌”
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如此黯然過。雖然隔著電話,他也沒有說話,但她卻能明白的感受到他的難過。她終究是放不下他;第二天就回了京。晚上,他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緊緊抱著她,彷彿下一秒她就將離他而去了。
他低低的跟她講起了他媽媽,這也是他第一次跟她講起他的家庭,在如此的氛圍下。她一直以為她不會那麼深入,與他的家庭有什麼糾纏。但卻沒有想到,這天之後,她還是牽扯進去了。
“我媽媽跟我爸從小是在一個大院裡長大的,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我媽很溫柔,但我爸卻相反,脾氣暴躁又倔強。但差異這麼大的兩個人卻自由戀愛了。我爺爺和姥爺本身就戰友,兩人自然點頭同意了。從小到大,我有什麼調皮搗蛋的事情,我媽總護著我。我爸可不,他下氣手來,就跟打敵人一樣,毫不留情。我媽是我和我爸之間的橋樑,若不是她,我跟我爸早八百年就鬧翻了。”
“記得考斯坦福那次,家裡就跟鬧革命似的。我爸老早就幫我弄好了讀什麼學校。可我就不,別人都說我們這種人是靠了父母,我就要憑自己本事讀。就偷偷的去考了斯坦福,還拿到了獎學金。我爸死活不同意我去,我就跟他槓上了,兩天不吃飯。我媽媽心疼的直掉眼淚,就叫警衛偷偷的給我送飯。又去請了我姥爺出面,這才把這件事情給緩和了下來。”
他抱著她,一直說一直說,直到睡著!眼底的黑眼圈,莫名的洩露他的疲憊和心情。她可以體會他。她也曾經經歷過,只是當時她的歲數還小,還沒有了解,卻已經接觸達到了死亡。生了癌這種病,就等於上了絞刑架。多年前父親就說過,連周總理也看不好的病,普通人怎麼會看得好。雖然科技進步巨大,但對於這個病魔,目前卻仍是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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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她沒有想過他會帶她去看他母親。更沒有想過會這麼快。星期五的晚上,才過了元宵節三天。室外還下著雪,不大,薄薄的一片,一片,從天空不停的落下。風在枝頭屋角呼嘯,吹的雪花七零八落的。
他開了車子過來接她,她上了車,一路開著。他表情平靜,一面開車一面問她:“吃什麼?”知道這段時間他心情不好,所以她也儘量遷就他:“你決定好了!”他沒有答話,車子在細雪紛飛中一路行使著。兩人靜默無言。
車子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了下來,她定眼睛一看,竟然是在醫院。他轉過了頭:“我想先看一下我媽!”他這段日子,醫院是每天必到的。但他沒有開口要求她上去,只是看著她,沒有下話。車子裡很安靜。
她心裡明白,瞭解,但不知道如何回答。轉了頭,與他四目相對:“你想我如何回答?”他笑了笑,但笑意沒有到達眼底眉梢,只微微扯上了一個弧度:“我希望你做而不是說!”他既然無所謂,她又何必拘泥呢?就算是朋友的母親,探視一下也無妨的。
她解了保險帶,推門下了車,轉過身,他也已經出了車門。電梯一層層的上去,偶爾發出的“叮咚”聲竟讓人站立難安。她捏緊了放在大衣口袋裡的右手,指尖所碰觸的掌心之處,竟一片滑膩。跨出了電梯,是專用病區。一條幽靜的走廊,本是極寬的,只現在兩邊都擺滿了鮮花。
他在前面走著,只離她兩步的距離。偶爾回過頭看她一眼,也就轉過了頭去。只幾步的路程,她只覺得像是走了幾萬里長一樣。一個護士小姐交身而過,笑著跟他打招呼:“江先生,你來了啊?”
到了一病房門口,總算停了下來。他回過了頭,拉著她的手:“來,默默。”門裡門外,隔著兩個世界。她有一絲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