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寂靜之中,皇后看著蘇嬌的眸色越來越深,那箍在寶座扶手側的指尖也因為過分的用力而開始泛白。
“那麼三王爺,我皇兒與敬懷王妃相談之時,你又在何處?”皇后死盯著蘇嬌看了半響之後,突然又將矛頭指向了金邑宴。
金邑宴抬首,目光直直的便對上了皇后的眼,“母后覺得,我的王妃與其他男人在一處,我會不在身側嗎?”
“敬懷王這話便說的不對了,昨日裡我皇兒侍從久站石亭側,可是未曾看到敬懷王。”皇后自寶座上微微挺直身子,眸色凌厲的看向她下手處的金邑宴。
說罷,皇后伸手朝著她身側招了招手,一穿著宮服的奴才被兩個奴才架著雙手從一側拎出來,那奴才垂著腦袋一副驚恐模樣,被按在地上的伏跪姿勢略有些怪異,那裸露在外的脖頸手腕處都是血淋淋的痕跡,一看便知是受了重刑的。
“皇后。”久未言語的皇帝看到那滿身是傷的侍從,掩在寬袖下的手動了動,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座下的金邑宴,突然出聲道:“豫兒的事情太醫早就診斷過了,昨晚的事不過都是他飲酒過度,神志不清自己胡亂走進那小豹房的,你還有什麼可問的。”
說罷,皇帝的視線從金邑宴那張漫不經心的臉上落到那下方一排排跪著的大臣氏族身上,看著這些人滿面驚惶的神色,皇帝眉心緊皺,說話的語氣帶了一點不耐。
聽到皇帝的話,坐在一側的皇后卻是猛地一下睜大了眼,看向皇帝的眸色微紅,尖利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明顯的哭腔,“皇上,豫兒也是您的孩兒啊,您的親生孩兒啊,您怎麼可以如此的漠不關心……”
說完,皇后也不管皇帝如何,猛地一下轉過了腦袋,眸色赤紅的看向金邑宴道:“這是我兒侍從,敬懷王有話儘可詢問。”
“哦?”聽到皇后的話,金邑宴輕挑了一下眉目,漆黑的眸色落到那顫顫發抖跪在地上的侍從身上,說話時聲音竟然帶上了幾分笑意,“那不知四弟的侍從可有告知母后,四弟那壺清茶與本王王妃可是吃的久了一些,讓兒臣好等。”頓了頓,金邑宴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嘴角輕巧勾起,眸色邪肆,“那泡製清茶的茶葉據說還是從母后宮裡頭拿出來的,兒臣心癢,便自顧私藏了一些想給母妃也尋些嚐嚐味道……”
那跪在地上的侍從聽到金邑宴的話,原本便打顫的身子此刻顫的更加厲害,整個人恨不得伏跪在地上縮成一團。
皇后看到那侍從的反應,便明白這金豫的侍從與自己說話時還未脫出完全實情,當下便變了面色。
“蠢奴才……還不給我退下……”皇后怒吼出聲,眸色赤紅,手掌緊緊的按住了身側的扶手,看向那侍從的神色憎惡明顯,卻分明又帶了幾分驚惶。
“慢著。”皇帝虛睨了皇后一眼,側身看向那滿身都是淋漓鮮血的侍從,與皇后說話的語氣陡然溫和了幾分道:“皇后既是要查,那便徹查到底吧。”
“皇上!”皇后轉頭看向皇帝,整個身子被氣得瑟瑟發抖起來,胸口劇烈的起伏,皇帝這對金邑宴明顯的袒護,只要是長眼睛的,哪一個會看不出來。
其實皇后早就明白,這金邑宴從小開始大禍小禍便闖的不少,可是這皇帝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說是對那淑妃有情意,卻也只是三兩個月的偶爾去一趟,所以不是子憑母貴,而是真正的母憑子貴,只皇后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一樣的孩兒,明明都是他的孩子,為什麼能偏袒至至此!
皇后咬牙看向皇帝,嘴角突兀的扯出一抹笑道:“既然皇帝執意如此,那臣妾便讓大理寺徹查此事了。”頓了頓,皇后朝著皇帝微微前傾身子,聲音帶上了幾分柔媚,“臣妾已告知母后此事,母后來信說即日便趕回金陵城,皇帝大可放心,有母后主持大局,我兒定不會含冤受辱。”
聽到皇后的話,皇帝眸色微斂,看向皇后的眸色帶上了幾分暗藏的情緒。
當今太后系與皇后一家之氏族,皇后從小在太后膝下長大,及笄之時便被賜予當今聖上完婚,太后為孫家人,卻不是皇帝的生生母,皇后也是孫家人,卻一心只想著她孫家氏族,這朝廷的大半權勢都在孫家人手上,這太后把持朝綱已久,皇帝好不容易等太后因為先皇之遺詔每三年一次去了佛山禮佛勉強抓回一點實權,卻不想這次只一年不到的功夫,太后又被這皇后給千里迢迢的喊了回來。
看著皇帝眉心緊鎖的模樣,皇后的嘴角淺淡的扯起一抹笑意,看向金邑宴的目光也輕蔑了幾分。
只要有她孫家一天在,這皇帝便休想扶這金邑宴上位!淑妃那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