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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來,是她薄弱的歷史知識出錯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惠娘快要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緊緊地攫住了頭腦。她快要呼吸不過來。思緒混亂中,她戰戰兢兢地安慰自己,現在只是在上海流行呢,還沒傳到杭州,也別太早擔憂了。

這麼左思右想間,石誦羲回到了久違的家鄉。

老太太和大奶奶抱著他又哭又笑。全家人簡直比看到了皇帝還要高興。這次回來,說什麼也要等到上海那瘟病平息了再出去。

紫竹山莊鬧騰了兩天,老太太也暫且把唸佛丟到一邊去。

無雙趁機在家裡大搞衛生,每個死角都擦得錚亮錚亮的,買了幾大瓶米醋在屋子中央煮沸,帶小寧到外面繞山跑,鍛鍊身體。

第三天傍晚,老太太總算召她去做晚課,並留她一起吃齋飯。

這時她才看到石誦羲。

兩年多不見,他長高了,稚氣脫去了。神采飛揚,風流倜儻,嘴巴甜了好多。他陪著老太太吃齋,席間逗得老太太合不攏嘴。

吃完飯,老太太要歇息,他們才一起告退出來。

在門外,石誦羲說:“我送送你吧。”

他把隨從都打發回去休息,自己提著燈籠,和她一起慢慢往後山走。無雙恍然發現他已經比自己高了一個頭。

沉默了一會兒,石誦羲忽然開口:“山中才數日,世上已千年。”

她緩緩一笑,“羲少爺也打起佛偈來了?”

“呵,從外頭回來,發現你們都沒變。倒是我在外頭雨打風吹,風霜雪雨,很不甘心啊。”他半真半假地打哈哈。

“跟去的兩個大丫頭是你從小用慣的。小廝也帶了四個。你到京城去,有親戚關照,在上海更不必說,是自家生意。誰能給你風吹雨打?況且在大上海那個燈紅酒綠的地方”她沒有說下去。

石誦羲笑笑地接話,“你看,苛責我的毛病就一點都沒變。”

無雙笑起來。

石誦羲忽然說:“最近家裡想跟我定親事,定的是中書劉郎中的小姐。”

她神色不變,“我已經聽老太太說了。恭喜你。”

石誦羲臉上浮起茫然之色:“可是我卻從來沒看到過她,也不喜歡她。”

無雙本來想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違抗”,但覺有違本意,想了想,道:“整個大清朝的人都是這樣,你難道比他們還不能適應嗎?”

石誦羲苦笑一下,“我忽然覺得吳老爹真是大好人。你太幸運了。”

“幸運與否,還沒有走到生命盡頭,誰也不敢斷定。就算已經到了盡頭,很多時候,也爭論紛紛。好比則天皇后,她的功與過,歷來沒有定論。”

石誦羲微笑望著她,“這兩年走南闖北,鶯鶯燕燕看過了很多,卻沒有人能比你有見識。”

“我一介井底之蛙,何來見識。”

“也只有跟你,我能這麼說說話了。”

她知道,連在老太太跟前侍奉,他也必須裝。二房、三房那邊跟得很緊。

“因為我同你們沒有利益紛爭啊,”緩緩說著,她感嘆了一句,“不過,你果然大了”

石誦羲低頭,沒有接話,再抬起頭時,已經換了另一個話題。

“王先生最近如何了?你見過他嗎?如果有空,我們去拜訪一下唄。”

結果,他們還沒來得及去拜訪,就發生了一件事。

山莊一個下人進城置辦東西,回來就忽然上吐下瀉,大洩特洩,洩到第二天下午,實在撐不住了,就找了無雙。

“居士,你懂得艾灸,能不能給他燒幾條?看能不能止住瀉痢。”

無雙進屋一看,嚇了一跳。只見那人,眼睛陷進去了,耳朵也聾了,四肢也冷了,還出著虛汗,嗓子已經啞了。

她天旋地轉,倒退兩三步,扶住門框,不停地發抖。

周圍的人都懵了:“居士,怎麼了?”

無雙命令自己鎮定下來,只是聲音怎麼也控制不住,依然發顫:“這不是瀉痢你們為何不早說!艾灸不能管事了,你們趕緊派人,下山去請王孟英大夫來!”

於是大家找了看門的阿福,讓他去跑腿。阿福還磨磨蹭蹭,說先回去換件衣服。

無雙著急道:“別磨蹭了!這病能奪命頃刻間。這,這跟上海的人瘟是同一個病啊。”

其他人還不信。結果阿福還沒走多久,患者忽然就兩腿一蹬,沒了呼吸。

大家這才慌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