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地詢問杜月笙道:“你不是住在這裡嗎?”
杜月笙聞言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將包紮剩下的物品收拾乾淨後道:“走,先去喝兩杯,有什麼事我們邊喝邊聊。”說完,和陳耀揚走出“恒大水果行”,同時順手將排門關好,這才帶著陳耀揚朝小東門方向走去。
這時候雖然天色已晚,但小東門內卻是燈火通明如同白晝,街市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沿街的酒肆、客棧、飯館依舊是門庭若市,再加上街頭巷尾那些賭場、妓院、燕子窩等煙花場所熙熙攘攘,這一帶可謂是燈紅酒綠一片繁華的景象。
杜月笙領著陳耀揚走進一家飯館,飯館並不算太大,也只不過三個店面,正中一間為店門,門上懸掛著一塊寫著“客盈門”的牌匾。大門的左右兩邊個開一個木排窗。走進“客盈門”飯館,飯館內佈置非常的簡約,正中為收銀臺,收銀臺的左邊為木樓梯,其餘的地方則擺放著七張正方形的木桌,每張木桌的四周擺放著可供兩人坐的長條凳子。這時,七張木桌已經坐滿了人,舉杯飲酒,閒聊家常。
杜月笙領著陳耀揚走上二樓,來到靠窗戶邊的一張空桌上坐下。杜月笙叫來店小二,點了一些小菜和一壺酒。店小二顯然是認識杜月笙的,也知道他是什麼底細,對他畢恭畢敬,連聲音都不敢說得過大聲。而陳耀揚則悠閒地將手放在木窗上,抬頭仰望著窗外的夜空,看著點點繁星,心有所思地詢問道:“杜兄弟,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想不通,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解開這些謎團?”
杜月笙聞言,連忙說道:“陳大哥,有什麼事情不清楚的就儘管問,做兄弟的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好。”陳耀揚想起了杜月笙與張嘯林對話時都稱呼他為“虎哥”。可這“虎哥”的由來,他卻一點也不清楚,最起碼從“張嘯林”三個字的字面來看,都和這個“虎”字一點關係都沒有啊!於是,他轉過頭望著杜月笙詢問道:“首先,我想問一下為什麼你會稱呼張嘯林為‘虎哥’的?”
“你說的就這事啊!”杜月笙微笑地解釋道:“據張嘯林自己所說,他是生於寅時的,因此,家裡人便給他取了一個乳名叫‘阿虎’。所以,我就直接叫他‘虎哥’咯,這樣也顯得親切不是。再說了,這個‘虎’字不是也很有霸氣。”
“原來如此啊!”陳耀揚點了點頭然後再次詢問道:“還有一件事我也不是很明瞭。”
“你說。”杜月笙道。
“我今天本來是要到‘恒大水果行’找你的,可聽你剛剛和恆叔的對話,你好像不住在哪裡呀?”陳耀揚狐疑道。難道二十一世紀的影視作品都是胡編亂造的,杜月笙根本就沒有住在“恒大水果行”。
杜月笙見陳耀揚問起此事,狐疑不解道:“你怎麼知道‘恒大水果行’的?我記得好像沒有跟你提過我住那裡呀!”
“這…不是上次你請我吃麵的時候說的嗎,說你住在‘十六鋪碼頭’附近的‘恒大水果行’,讓我有時間過來找你喝酒。”陳耀揚見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撒謊道。
“是嗎?”杜月笙將信將疑道。
“是呀,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過來找你的。”陳耀揚假裝堅定地再次申明道。
“哦,可能我忘記了吧!”杜月笙思索片刻,雖然記不起自己曾經和陳耀揚說過住在“恒大水果行”,但陳耀揚能找到那裡,也並非偶然,可能是自己真的說過吧!
“沒事,忘了就忘了唄,這又沒什麼。”陳耀揚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問的那個事情,其實說來話長,也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楚的。”杜月笙想起陳耀揚所詢問的事情,心中再次一陣感懷。他沉思片刻後道:“事情還得從我剛到上海的時候說起。”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0章 千金難買男兒淚
杜月笙感慨地嘆了一口氣道:“還記得那是光緒二十八年的一個早晨,我當時才剛滿十五歲,一手攙扶著年邁的外祖母從老家走了十多里路才來到慶寧寺渡口。那天雖然已經是初春了,可早晨的風吹起來還帶著刺骨的寒冷,我外祖母就這樣一步一步地把我送到了渡頭,那渡頭的時候,她老人家基本上已經走不動了。”說到這裡,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續道:“到現在,我還記得外祖母老淚縱橫的樣子,她用那雙顫抖的手一直握著我的手,久久不願放開。當時我還小,還不是很懂事!我一把就掙脫了外祖母的手,向她道了聲別,便掉頭朝擺渡口衝了過去,坐上前往浦西的渡船來到了上海灘……”
就在這候,飯館的店小二從廚房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