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建議?”
祁宣揉了揉桃花眼,“薄老大你知道我一向沒什麼耐心。要按照我的方法來,就把這一對男女直接丟給翟哥,翟哥手底下的人處理器這類事情來很熟練,也不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乾脆利落。”
“許綰輕的父親是中央的人,許綰輕的兄長一是一方政要。這次不是林苡賢,是許綰輕,我不能讓墨霆來趟這趟渾水。”
“那就我來做,我只管自己一時痛快,不在意後果!”祁宣扯松頸間花哨的領帶,不耐道,“再說了,只要我們做得隱秘一些,誰會知道這對男女折在誰手裡?”
薄書硯輕笑,“你以為許家放在雁城的眼線到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
祁宣的臉色變了一下,頓時洩了氣,“那薄老大,你說該怎麼辦?”
“影片檔案放出去,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可這樣一來,許綰輕咱們是留不住了。”祁宣仰頭喝了一大口水,“我說薄老大,那天你就不該聽傅小酒的話,應該讓我當場就讓人把許綰輕了結掉,現在也就沒機會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現在想來,小酒當時的決定是對的。”薄書硯看向祁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許綰輕在當時就死了,那我們放這些影片檔案出去,不就相當於把我們自己殺人的事情主動公諸於眾麼?”
祁宣咧唇,“薄哥,你這是在關心我?”
“不是,我只是擔心這樣一來,許家和社會上的人都有了明確目標,小酒會有危險。”
“……”祁宣。
“老大,我不想跟你聊天了。你直接吩咐吧,接下來怎麼做。”
薄書硯摁住眉心,良久後才道,“先把影片放出去,再給閆修好好吃兩頓飯。至於許綰輕,先送回薄家老宅。”
祁宣的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下,有些不確定地問,“薄老大,你真的要……雖然我嘴上吼得兇,可閆大哥畢竟是我們的兄弟,他……”
“那你要不要去陪他?”薄書硯冷眸看祁宣。
祁宣嚥了咽口水,站起身,恭敬道,“那薄老大,我先去辦事了。”
看著祁宣帶上辦公室門後,薄書硯揮臂,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
那還存有半杯水的玻璃杯,濺碎滿地。
多麼……無奈。
……
閆修的第二頓“好飯”剛剛結束,祁宣就叼了根菸進來,親自將桌上的餐盤碗筷收拾了出去。
透過半開的門,閆修看到了薄書硯的半邊背影。
“小薄,來都來了,怎麼不進來?難道,你這是打算要我出去?’閆修不改以前的性子,這種時候是開玩笑的調調。
薄書硯將一根菸抽完,將菸頭丟在鋪著的華貴地毯上,看著銀灰色的地毯被菸頭上殘留的火星燒出一縷煙來。
那縷稀薄的煙霧很久就消失掉,空氣中那隱約淺淡的焦味,也跟著消逝乾淨。
閆修從哪個菸頭上移走視線,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薄書硯在這時候轉身,冷眸看著閆修。
閆修頓住腳步。
薄書硯抬步向他走。
眼看兩人的鼻尖就要碰在一起的時候,薄書硯垂在身側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閆修這才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笑著往後退,“小薄,別動氣,我讓開就是了。”
薄書硯進門以後,吩咐祁宣,“無論發生什麼事,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薄老大……”祁宣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薄書硯抬步走進房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閆修。
閆修一邊臉是永久的燙傷傷疤,另一半邊臉此刻還高高地腫著,兩隻眼睛也只剩下一條縫。
四年多以前,閆修的臉不是這樣。
那時候,閆修儀表堂堂,總愛在照鏡子的時候問他:我這件襯衫怎麼樣?我這條領帶怎麼樣?我這個髮型不錯吧?
那時候,幾乎每一次工作行程都有閆修陪著他。各種各樣的商業酒會、聚會,也是閆修陪著他。
那時候,閆修和他薄書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世事太無常,薄書硯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他這個兄弟變了味兒。
“我時常在想,那時候我從美國回來,就不應該帶你一起。”薄書硯傾身,拿了矮桌上的酒瓶,倒了半杯遞給閆修。
閆修遲疑了下,笑著接過,“怎麼?永別之前還要先煽情一番?”
薄書硯閉著眼睛,沒有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