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面前表現的太八卦,有損他身為皇帝和父親的威嚴。他只能找個蘇顏出去的空兒,私下裡偷偷跟太子討論:“七郎,你說三郎是不是早就看上那樂伎了,又沒好意思跟朕說,就被你媳婦討走了。”
太子那會根本就不關心異母的兄弟,同在宮中的都懶得理會,更何況已經成親搬出宮外的。他偏著頭,仔細回想,還是沒有絲毫的印象,只能如實告訴一臉殷切的皇帝,“兒臣不清楚。”
沒有一個好的聊八卦的物件,真是老皇帝畢生的遺憾。他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瞪了兒子一眼,不滿的說:“你能知道什麼。”
太子雙臂環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皇帝看,皇帝不大自在的輕咳一聲,果斷轉移話題,“七郎啊,咱們去釣魚吧。”他念念不忘上次贏了兒子那次。
“不要。”他都輸過一次了,才不要輸第二次,“咱們還是下棋吧。”這個容易些。
這次輪到皇帝拒絕了,“不要。釣魚!”
“下棋!”
父子兩個誰也說服不了誰,皆努力瞪大眼睛,瞪著對方,希望對方臣服。
蘇顏安排好午膳和晚上膳後,再次踏進含光殿,就看到皇帝和太子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七娘!”
“顏顏 !”
皇帝和太子看到蘇顏進來,同時側頭叫她,然後又互瞪對方,異口同聲的吼道:“朕先說!”“我先說!”
蘇顏略略側身,忍下已到唇邊的笑聲,她再轉過來時,眉眼彎彎,唇邊帶著愉悅的笑意,“父皇,七郎。”
皇帝單手叉腰,一手指著太子的鼻子:“朕是你老子,你得聽朕的!”
“阿爹今天不是來跟兒臣過生日的麼?”太子也有理得很,“就該聽我的!”
蘇顏這會大約也明白了,皇帝和太子在爭論什麼。她笑眯眯的插言道:“不如,咱們打馬好了。”打馬是近年來才興起的一種遊戲,與雙陸的玩法很相似,不同的是雙陸參加者只有兩人,而打馬最多可以五人同玩。
皇帝和太子對看了一眼,同時點頭,“好。”打馬與雙陸一樣,都要心有成算,還有骰子擲得好,才能一馬當先,贏到最後。
太子自負胸有謀略,皇帝自得於手紅骰子擲得好,兩人鬥雞似的看了對方一眼,挽起袖子,“來吧。”
蘇顏笑眯眯的吩咐宮人擺好棋盤,再拿來兩個骰子,平託在掌心,笑問道:“咱們誰先來?”
太子對愛妻從來都是歉讓有加,“顏顏先擲。”
皇帝也不好意思跟兒媳婦搶先,“七娘先來吧。”
蘇顏把小手一握,又提出一個問題:“要拿彩頭麼?”
皇帝和太子異口同聲的道:“當然要。”
太子十分慷慨的一揮手,“我的東西,隨顏顏選。”
皇帝到沒跟他兒子一樣,大開內庫,卻把今年的貢品拿出來了,“七娘贏了,今年的貢品,隨你選。”
蘇顏搖了搖頭,“貢品就算,若是我贏了一局,父皇許我去史館的書閣選一本書就好。”
這個當然沒問題,不就是本書麼。皇帝大手一揮,“準了。”
太子知道他家卿卿愛書,暗搓搓的想著,若是他贏了,也去書閣給愛妻拿書好了。
皇帝和太子都拿了彩頭,卻不約而同的忽略了蘇顏的。蘇姑娘不想在這方面佔便宜,看了半夏一眼。半夏會意而去,沒一會兒,幾個宮人抬了兩隻沉香木所制的箱子過來。
蘇顏過去親手開啟,隨意取出一卷畫卷,慢慢展開,笑道:“這兩隻箱中皆是我外祖父平日裡的得意之作,我便以這些做為彩頭。”陸太傅的字畫,足以當傳家之寶。以皇帝的九五之尊,宮中也不過收藏了一字一畫,尺幅還都不大。就這兩樣,還是皇帝跟陸太傅耍賴賴來的。
皇帝現在看著那兩隻沉香木箱,眼睛都是綠的,恨不能立時都搬進自己宮裡,也對要進行打馬萬分重視起來。
太子這會放下了心,還好卿卿沒用自己的東西當彩頭。
皇帝迫不及待的坐在棋盤邊,大聲道:“開始吧。”
太子一拉蘇顏,信心滿滿的說:“顏顏放心,外祖的字畫,一件都不會被阿爹贏走的。”
蘇顏笑吟吟的點頭,“嗯。”
第一局開始,蘇顏直接擲了兩個六,皇帝鼓掌:“不錯。”其時心裡在遺憾,這把運氣不錯。
等到三人再玩下去,老皇帝才發現,他這個兒媳婦何止是運氣不錯而已,明明就是福星高